第4章:恶霸的逼迫
孙二狗从断魂崖掉下去,摔死了。
这消息像一阵风,一夜之间就吹遍了杏花村的每个角落。村头的歪脖子树下,田埂边的阴凉地里,三三两两的村民聚在一起,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咂着嘴议论。
“听说了没?孙家那二狗子,想不开,从断魂崖跳下去了!”
“真的假的?那地方掉下去还能有活人?”
“尸首都找不着!他爹孙老实去崖边哭了一宿,嗓子都哑了,就捡回来一只破草鞋。啧啧,惨呐。”
一个正纳鞋底的婆娘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跟你们说,这事儿不简单。我听说啊,是二狗子偷看赵家灵儿,被王大麻子撞见了,活活给打死的!”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旁边的人赶紧捅了她一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让王家的人听见,你家那几亩地还想不想要了?”
那婆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人们嘴上说着孙二狗可怜,可眉宇间,却藏着一丝事不关己、甚至幸灾乐祸的轻松。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而这件惨事的另一个主角,王大麻子,此刻正志得意满地坐在自家院里的大槐树下,光着膀子,任由一个跟班给他捏着肩膀。
“麻子哥,那姓孙的小子真死了,这下村里再没人敢跟您抢女人了。”跟班谄媚地笑着。
王大麻子端起桌上的粗瓷大碗,将一碗凉茶一饮而尽,舒坦地打了个嗝。他脸上坑坑洼洼的麻子,因为得意,仿佛都舒展开了。死了?死得好!他本来还盘算着,等把赵灵儿娶进门,再找个由头,把孙二狗那小子远远地打发出去,省得看着碍眼。现在倒好,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他爹娘呢?没去村长那儿闹?”王大麻子剔着牙问。
“闹?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跟班嗤笑道,“孙老实那窝囊废,昨天还托人来问,说想给您赔罪呢。我寻思着,人都死了,还赔个屁的罪,就给打发了。”
“算他识相。”王大麻子冷哼一声,心里那点小小的顾虑也烟消云散了。他等不及了,原本说好的三天,他一天都不想多等。他一想到赵灵儿那水葱似的身段,那能掐出水儿的脸蛋儿,就浑身燥热难耐。夜长梦多,必须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
“走,去赵家!”王大麻子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旁边装粮食的麻袋上,“把那两袋米,还有那几尺破……那几尺好布,都给老子扛上!今天,老子就去提亲!”
赵家。
低矮的茅草屋里,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赵灵儿的娘坐在炕沿上,不停地唉声叹气,手里攥着一块打了补丁的抹布,擦了又擦。赵老汉蹲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赵灵儿跪在地上,眼睛又红又肿,泪水己经流干了。她不吃不喝,就这么跪了一天一夜。
“爹,娘,你们不能答应啊……那王大麻子是人吗?他就是个畜生!我嫁过去,还有活路吗?”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赵老汉猛地把烟杆在门槛上磕了磕,回过头,一脸的烦躁:“不答应?不答应行吗!人家都放出话来了,整个杏花村谁不知道你要是他的人?现在孙二狗又因为你跳了崖,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让咱们家也跟他家一样,绝后吗?”
“我宁愿死,也不嫁给他!”赵灵儿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决绝。
“你!”赵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哆嗦,“你死?你死了倒是干净了!我们俩老的怎么办?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嚣张的嚷嚷声。
“赵叔,赵婶儿,开门呐!我,王大麻子,来给你们送大礼来啦!”
这声音像一道催命符,让屋里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赵老汉手一哆嗦,烟杆掉在了地上。他连滚带爬地跑去开门,脸上己经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
“哎哟,是大麻子侄儿啊,快,快请进!”
王大麻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两个跟班“哐当”两声,将两袋瘪瘪的糙米和一卷颜色灰暗的土布扔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赵叔,你看,这是我爹的一点心意。”王大麻子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东西,那语气,不像是在提亲,倒像是在施舍,“两袋上好的大米,够你们老两口吃一阵子了。还有这布,给灵儿妹子做身新衣裳,明天过门的时候穿,也算体面。”
赵老汉看着那两袋最多不过三十斤的糙米,还有那料子粗糙得能当砂纸的土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当他看到王大麻子身后那两个跟班不怀好意地捏着拳头时,又赶紧把那点不满咽了回去。
“体面,体面!大麻子侄儿太客气了,快,屋里坐!”
王大麻子却不进去,他的目光,像钩子一样,首勾勾地锁定了跪在屋里地上的赵灵儿。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的淫邪光芒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