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茂往篮球架上一靠,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缓缓说道:“你知道喃风中学和咱们清福中学之间的关系吗?要是你真把章睿找了,他背后的高二学长肯定会出面帮他,这么闹下去,早晚得把喃风中学真正的高三领头人给引出来。”
我皱了皱眉,接过阳文七递来的烟,问道:“许茂茂,你这话的意思,是怕了?”
许茂茂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我是担心,要是到时候喃风整个高中都跟咱们对着干,你会不会去找李微帮忙?甚至……找西瓜?”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把只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跟你们一起,就算喃风的领头人亲自出面,就算咱们学校的于阿学他们趁机拆台,我也不怕。但我没办法跟开车撞了我妈的人一起做事——如果你们认西瓜当兄弟,那对不起,我退出。”
说完,他攥了攥口袋里的打火机,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他是觉得自己和西瓜的势力差太远,没把握我会选他——毕竟我们才认识几天,交情确实没那么深。
“一天是兄弟,一辈子就是兄弟!兄弟帮过我的事,我这辈子都记着!”我突然朝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声。
前面的许茂茂身子明显顿了一下,肩膀轻轻抖了抖。旁边的阳文七拍了我一下,笑着骂道:“你大清早的喊什么呢?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许茂茂听到这话,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朝阳文七扔过来,远远传来他的笑声。
把这事说开后,我们几个人慢悠悠地从操场回了教室。可刚推开教室门,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靠近门口的那排座位上,再也没有那个每天都能看到的身影。想起昨晚的事,心里瞬间沉了下去。
我皱着眉扫了一圈教室,没看到自己的座位,正打算转身出去,班里的余晚突然叫住了我,朝我挥了挥手,让我过去。
我在她旁边坐下,目光忍不住落在前排苏乐乐空着的座位上,神思有些恍惚。正发愣时,余晚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回头,对上她带着几分腼腆的眼神。
“逍遥哥,后排有个空位置,咱们去那边坐好不好?我想稍微靠一会儿。”余晚轻声说道,没等我回应,就拉着我的胳膊站了起来。
班里早上人不多,王木他们几个都没来上课,最后两排基本是空的。我们走到最后一排最右边的角落,余晚让我坐在里面,她自己坐在外面。
坐下后,余晚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在腿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给我:“早上嘴里没味道,吃颗糖吧?”
我心里还想着苏乐乐的事,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余晚也不勉强,自己剥开一颗含在嘴里,看着前排的讲台轻声说:“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困,桌上太凉了,我能不能靠在你肩膀上眯一会儿?”
她的声音很轻,没等我回答,就轻轻把头靠了过来,头发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僵了一下,想推开又觉得不太好,只能保持着坐姿没动。
余晚靠了一会儿,轻声说:“逍遥哥,你是不是还在想苏乐乐的事啊?”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看出来,点了点头没说话。
“其实……我挺羡慕她的,能让你这么放在心上。”余晚的声音更低了,“我知道自己比不了她,但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坐在一起也好。”
我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心里有些复杂。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不想耽误她,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只能沉默着,任由她轻轻靠在肩膀上。
等上课铃响了,余晚才慢慢首起身,把书放回书包里,小声跟我说:“上课了,认真听吧,有不懂的地方我帮你记着。”
我点了点头,把注意力转向讲台,可心里的思绪却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