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助?”萧彻追问,目光如炬。
乌尔汗咬了咬牙,声音更低:“三日后,兀脱为提振士气,会亲自巡视前营。其路线……下臣可奉上。若王爷与统帅能……能于途中设伏……届时,我家大王会按兵不动,并……相机行事。”
内应!右贤王要献上兀脱的性命作为投名状!
帅府内一片死寂。烛火跳动,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若成功,狄人群龙无首,内乱必将彻底爆发,镇北关之围立解!但若是右贤王的诈降之计,那出击的靖北军精锐,必将有去无回!
萧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权衡利弊,也像是在积蓄力气。
萧彻的大脑则在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种可能。右贤王的动机是真实的,他确实被兀脱逼到了墙角。但此事风险极大……
良久,萧烈睁开眼,看向萧彻,目光中带着询问。
萧彻迎上父亲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机遇与风险并存,但眼下,这是打破僵局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萧烈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他看向乌尔汗,声音低沉而充满压力:“此事,关乎重大。本王需要看到右贤王的诚意。”
乌尔汗连忙道:“王爷请讲!”
“第一,兀脱巡视的详细路线、时间、护卫力量,必须准确无误。”
“第二,事成之后,右贤王部须立刻退出战场,不得停留。”
“第三,未来五年,右贤王部与我靖北,秋毫无犯,榷场互市,需遵我靖北规制。”
乌尔汗仔细听着,连连点头:“下臣定将王爷之意,一字不差回禀大王!”
“去吧。”萧烈挥了挥手,“告诉你家大王,是战是和,是生是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乌尔汗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在亲卫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帅府。
帅府内,再次只剩下萧彻父子与林婉清。
“彻儿,你怎么看?”萧烈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风险虽大,但值得一搏。”萧彻目光坚定,“兀脱若死,狄人必乱,北境可得数年安宁。即便有诈,我们也可将计就计,只要准备充分,未必不能反制。”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向乌尔汗可能描述的伏击地点:“关键在于,伏击的人选、时机,以及……应对意外的后手。”
萧烈看着儿子沉着冷静、条分缕析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儿子己经真正成长起来了,足以独当一面。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萧烈最终说道,将决定权再次交给了萧彻,“需要什么人,调动什么兵力,不必再问本王。”
“是,父王!”萧彻肃然领命。
一个巨大的,足以改变北境命运的契机,己然摆在面前。接下来,就是如何抓住它,在这刀尖上,为靖北,舞出一线生机。
夜色渐深,帅府内的烛火,再次亮至天明。一场围绕着狄人大汗性命的惊天密谋与反制,在这座饱经战火的关城内,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