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王吉就派人把相如行李搬到都亭,让他先住着,自己还每天亲自去探望。
一开始相如还出来见见,后来就开始“摆烂”,称病不见人。
可王吉还是雷打不动,天天来,一天不落。
附近百姓一看,好家伙,县令天天往都亭跑,伺候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下子这事就传开了,成了当地的大新闻。
临邛向来富人多,其中最有钱的当属卓王孙,其次是程郑,两家光僮仆就各有几百人。
卓家祖上在赵国靠冶铁发家,战国时期就己经很有名。
赵国被秦国灭了之后,卓家就剩两口子,一路辗转跑到蜀地,在临邛定居。
好在临邛也有铁山,卓家重操旧业,继续冶铁。
汉初冶铁税收宽松,卓家靠着这生意,又赚得盆满钵满,养了八百个家僮,良田美宅无数。
程郑从山东迁过来,干的也是冶铁的营生,和卓家既是同行,又是好友。
有一天,卓王孙和程郑聊天,聊到都亭有贵客,一拍即合,决定请客吃饭,尽尽地主之谊。
两人把家底都搬出来,把家里布置得那叫一个奢华,然后开始写请柬请客。
第一个请的就是司马相如,第二个是县令王吉,剩下的都是地方上的绅富,足足请了一百多人。
王吉收到消息,心里乐开了花,这计谋要成啊!
赶紧跑到都亭告诉相如,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相如一听,立马照办,等王吉走后,翻出行李里的贵重衣服,最亮眼的就是那件鷫鹴裘,穿上绝对拉风。
帽子鞋子也都换新,就等着王吉来,一起赴宴。
不一会儿,县里派来车骑仆役听他使唤,紧接着卓家的人也来催请。
相如一开始还装模作样说有病去不了,等使者来回跑了两趟,王吉又来连拉带拽,这才“勉为其难”上了车,一群随从浩浩荡荡出发。
到了卓家门口,卓王孙、程郑和一众陪客早就等在那儿了。看到王吉下车,赶紧围上来迎接贵客。相如呢,故意磨磨蹭蹭,首到卓王孙等人到车前恭恭敬敬地请他,才慢悠悠下车。
众人一看,嚯,这贵客果然风度翩翩、文采斐然,赶紧请进大厅,让他坐首位。
王吉也跟着进来,还跟大家显摆:“司马公本来不想来,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赏脸!”
相如也配合着说:“我身体不好,不爱应酬,来这儿之后,就见过县令一次,都没拜访过其他人,大家多担待。”
卓王孙等人一顿猛夸,无非就是“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之类的话。
没多久就请大家入席,相如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
王吉他们依次坐好,卓王孙、程郑在末座作陪。
随从们在外面也有好酒好菜招待,就不多说了。
大厅里这宴席,那叫一个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喝了一两个时辰,大家都有点微醺。
王吉瞅准时机,对相如说:“听说您琴弹得特好,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呗!”
相如还假装推辞,卓王孙赶紧接话:“我家正好有古琴,还请司马公弹奏一曲!”
王吉又说:“不用不用,司马公琴剑不离身,我看他车上就有琴囊,取来就行。”
左右一听,立马出去拿琴,没一会儿就取来了,估计这琴就是特意带来的。
王吉接过琴,递给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