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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仪式照常准备,祭坛设在宫中最高的观星台,一切物品按阿娜所列清单备齐。
然而在暗地里,小理子率领的暗卫已层层布控,将观星台围得水泄不通。
黄昏一到,观星台上旌旗招展,香烛缭绕。
祭坛布置得庄严肃穆,符合一切阿娜所要求的规制。
阿娜身着繁复的南疆服饰,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看上去的确像个神秘莫测的异族蛊医。
她口中念念有词,围绕着祭坛跳着夸张的舞蹈,手中甚至还持着一柄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长长的腿骨镂空雕刻的法杖。
昭衡帝紧紧握着水仙的手,站在祭坛前方,面色沉静,但仔细看去,能发现他下颌线绷得极紧。
即使他与水仙已经商议好了计划,但如今水仙有孕,身子也弱,他怕一个不注意真让她冒险
水仙靠在他身侧,脸色苍白,微微喘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倒真的不是演的。
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水仙如今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她最能感受到,自己这次的有孕仿佛从里到外地掏空自己。
别看她如今面色还不算特别灰败,但身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尾声。
祭台下面,冯顺祥、银珠、听露等人垂首侍立,心脏却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敢泄露分毫,生怕让阿娜心有防备。
阿娜的舞蹈越来越快,吟唱声也越来越高亢。
她一步步靠近水仙,手中的雕刻腿骨法杖在夕阳余晖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就在她举起法器,看似要为水仙祈福的重要时刻。
实则手腕微动,即将趁着接近水仙的这一刻,以绚烂的手势掩饰藏于指尖的一根极细的银针。
那针上涂有剧毒,只要一刺便可致命!
孙芝姑早已试验过多次,这银针的细度可以使疼痛感降到最低,也许直到水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一根针害死
银光一闪,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突然从祭坛阴影处窜出!
小理子动作快如闪电,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精准地扣住了阿娜的手腕,用力一拧!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阿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藏在指尖的银针更是脱手飞出,在暗卫的“护驾”声中,掉落在地上,在黄昏下泛起黑色的荧光。
那是涂在上面的剧毒,看起来十分的不正常。
“护驾!”
冯顺祥一边喊着,一边往台子上冲去。
侍卫瞬间涌上,将试图挣扎的阿娜死死按住。
“啊!”
台下观望的宫人发出一片惊呼,谁也没想到这位从南疆而来的大师竟是刺客!
昭衡帝最先检查水仙的周身,确认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或是暗算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让听露等人护好水仙,然后大步上前亲自审问孙芝姑。
“狗胆包天的奴才说!是谁指使你行刺贵妃?!”
孙芝姑手腕以一个常人难以达到的角度翻折,她疼得浑身哆嗦,嘴唇都在颤抖,却还试图狡辩。
“皇上……民妇冤枉,只是仪式……”
昭衡帝冷笑打断,猛地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