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兴尧的小臂被利剑划开皮肉,血流如注!
“母亲!你疯了!”
他神色未变,在易夫人惊诧的目光里,反手一把夺下易夫人手中仍在滴血的剑。
易兴尧随手用衣袖抹去从剑刃从上往下滴落的血,站在易夫人与被绑在柱子的水仙之间,“谁准你伤她!”
“易兴尧!”
易夫人看着儿子滴血的手,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他竟然为了这个女人
“我看你才是疯了!”
易夫人咬牙切齿地指着水仙的方向,“你看她在乎吗?!”
水仙似是没想到易兴尧会为她挡剑,整个人惊愕在了原地,许久未进水、有些干燥的唇瓣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水仙才回过神来,她的身子猛然一抖,仰头看着皱眉盯着自己小臂伤口的易兴尧。
“你为何……为何要救我?”
易兴尧听到她声音里的颤抖,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顿时看到了水仙眸底的微红,以及悬在睫毛上一滴欲落不落的晶莹的泪珠。
“放开我。”
水仙轻轻挣扎了下,可易兴尧捆住她的绳结太粗太紧,她哑声开口道。
易兴尧轻眯了下眼睛,似是观察她的神色,想知道水仙这一刻的感动和震撼是否是真的。
可他还未细看,便被水仙冷声打断。
“易兴尧,放开我!”
易兴尧从未见过水仙如此凌厉的模样,特别是在她难得的强硬里,藏着的是对他的关心。
他就那么任由伤口滴着血,上前蹲下身,不顾伤口的疼痛,手上用力扯开了帮助水仙的麻绳。
易兴尧黑沉的目紧盯着她,他的心底好似在嘶吼,想听她说出些什么话,但这个瞬间他又想不到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
直到水仙流着泪,露出被他的举动折服的脆弱神色。
她伸出手,用那细白的指尖想要触碰,却最终还是怕弄疼他而收回的模样,极大取悦了易兴尧的自我,填满了他心中刮了多年西北硬风的空虚。
“疼吗?”
他流着血,她流着泪。
水仙终于说出了易兴尧想要听的好听的话来。
易兴尧不由分说地伸出手,他一把攥住了水仙的手,强硬地将她的手心按在自己受伤的小臂上。
她的指尖染上了他流淌的血,易兴尧的伤口是尖锐的疼。
可他仍旧没有皱一下的眉,而是紧盯着水仙,硬声说道:
“现在可知道了?这世上,谁才是真正在乎你死活的人?”
他的血,淌过了水仙的手,带来一种温热而黏腻的触感。
水仙轻眨了下眼睛,其中闪过了一抹柔色的光,可随即,又被一抹深深的自厌替代。
她被易兴尧握着手,可她整个人都低落了下来,睫毛再一次泛起濡湿,比这个破庙中的夜晚还要潮湿。
“我本是卑贱之躯,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闭嘴。”
易兴尧皱着眉,不知何故,他明明想要看她痛苦,却不喜看她自我厌弃。
“我说值得就值得!”
水仙想要抽开手,但易兴尧却不容她推拒,而是更深地攥住她的手,两人十指交缠地按在他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