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竟对于亲密之事,达到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平衡。
这日,易兴尧与她一同用膳,看着水仙捧着粗糙的白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糙米粥的时候,易兴尧忽然低声喟叹。
“你肯像现在这样……我就满足了。”
水仙按捺住心中的不适,任由易兴尧一定程度上的亲近。
例如当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水仙也觉得他的手如毒蛇攀过般令她不适,可还是强行忍住了。
她是爱他的。
水仙自己给自己洗脑,行事愈发的挑不出错。
“不要再唤我将军,唤我兴尧。”
易兴尧炙热的眸光凝视着她,水仙做害羞状,但还是缓缓启唇。
“兴尧。”
易兴尧的眸中燃起狂热,唇边的弧度愈发幸福。
又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两三日。
水仙抚摸着越来越沉重的肚子,里面的两个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动得越发频繁。
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一晚,易兴尧回来后,水仙没有立刻端上菜肴,而是坐在他对面,双手紧张地交握着,沉默了许久,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
“兴尧……我想通了。”
她抬手轻轻按在小腹上,神色复杂似是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坚定。
“为了以后,为了我们……这孩子,确实不能留。”
易兴尧见她终于同意堕胎,他神色一喜刚要说话,就听水仙继续道:“可是……可是我最近总觉得胎气有些不稳,若贸然用那些虎狼之药,我怕会大出血,伤了根本。”
“以后……还怎么给您生养我们的孩儿?”
她观察着易兴尧的神色,见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便继续诚恳地说道:“我曾隐约听人提起过,城外好像有个姓李的郎中,据说祖传的手艺,最擅长调理妇人之症,用药温和。”
“你若能想办法请他来给我瞧瞧,确定了方子,我……我便安心用药,绝无二话。”
易兴尧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仿佛要透过这双清澈的眸子,看穿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水仙任由他注视着,她的唬人功夫早已在后宫反复的锤炼中变得炉火纯青,别说易兴尧,这一刻,连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否是爱着易兴尧的。
骗人先骗己,她已经入了这场戏。
终于,易兴尧缓缓点了点头。
“好,我去找。你乖乖待在屋里,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
易兴尧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不久,水仙的心跳就快得像要擂破胸膛。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尽管希望渺茫,但也必须一试!
水仙这些时日虽然不问,但她又不是没有眼睛,最近昭衡帝的暗卫可能越来越近了,易兴尧也越来越小心,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带走大量的死士。
水仙则如同前两日那般,来到庭院里散步。
有一处角落,并无死士监管,又处于死角,特别适合她搞小动作。
水仙表面平静,但实则心跳如鼓地挪到院子最角落的那处墙根下。
前几日夜雨冲刷,这里的土坯墙确实松动了一些,水仙之前稍微试探过,如今稍微一用力,便推开了些砖块泥土。
这边应该是后加的泥墙,并不算太过坚实,正是水仙已经寻觅许久的生机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