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哪里见过他这么急的时候,她望向门口的方向,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昭衡帝对上她怔愣的神色,上前直接握住她的手,忆起刚才银珠所说的。
“冷不冷朕听说你方才在冷风里散步了?站了多久?”
水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臣妾不冷,只是略走了走……”
昭衡帝却不放心,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冯顺祥都跟朕说了!易贵春临死前胡言乱语是不是真的?”
“你告诉朕,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是……”
他竟有些问不下去,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他。
水仙看着他龙袍上未干的墨渍和眼底真切的惊惶,心中微动,放缓了声音道:“皇上不必当真,不过是她临死不甘心的疯话罢了,臣妾并无大碍。”
“疯话也要查!”
昭衡帝眉心紧拧。
“朕已传了裴济川,他马上就到必须让他给你仔细诊脉,一寸寸地查清楚,绝不能有半点疏忽!”
裴济川很快气喘吁吁地赶到,额上还带着薄汗。
他是被冯顺祥紧赶慢赶带过来的,开始裴济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直到与冯顺祥确认水仙无碍才放下心。
一进殿,昭衡帝竟亲自站在榻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水仙的脸,那紧张的神情,比水仙这个当事人还要凝重数倍。
裴济川屏息凝神,连忙上前仔细地为水仙请脉。
良久,裴济川才收回手,面色略显凝重,斟酌着开口:“回皇上,娘娘脉象上看,双胎目前尚且安稳,胎气也算平稳。只是……”
“寻常单胎尚且耗气血颇巨,如今怀有双胎,所需气血更是倍于常人。长期如此,确实会大量耗损母体根本气血……”
“若孕期调理不当,产后恢复恐怕会比寻常妇人艰难数倍……”
裴济川仔细探查,其实并未察觉到什么秘药的阴损。
但水仙生产确实有损气血比常人严重,他本以为是水仙过于瘦弱的原因,如今想来,可能因为是曾服过药的缘故。
昭衡帝听完,冷声追问。
“可能调理?有没有法子补回来?”
水仙反倒比他更平静些,她似乎早已料到几分,闻言只是轻轻抬眼,看向裴济川,问出了一个让昭衡帝心头猛地一刺的问题。
“裴太医,你只需告诉本宫,本宫这身子状况,是否会影响到腹中双胎的健康?”
她的话,令昭衡帝的心忍不住一软。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关心的,依旧是孩子。
昭衡帝几乎是脱口而出,“仙儿的安危才最要紧!”
话一出口,连昭衡帝自己都愣住了。
他一向以子嗣为重,权衡利弊早已成为本能。
何时起,他竟然会将一个妃嫔的安危,凌驾于皇嗣之上,甚至如此自然地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