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车间,韩纳谷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上帝!”他指着地上一个烟头,眉头紧锁,“生产重地,还能抽烟?”
他又走到一台车床前,老师傅图省事没戴护目镜,他脸色一下子沉了。
“安全规程是摆设?你们这是拿人命当儿戏!”
他像头闯进瓷器店的牛,横冲直撞,把一切“不规范”、“不科学”的地方骂了个遍。
工人们被训得不敢抬头,王建民、赵胜利脸上挂不住。
林卫国赶来时,韩纳谷正指着墙上的技术革新英雄榜,痛心疾首:
“还有这个!胡闹!技术靠的是严谨,不是大-跃-进式奖励!”
“林总工,”他转身直视林卫国,毫不掩饰失望,“您这厂子,从根上就烂了!”
“必须立刻停产整顿!从打扫卫生开始!”
林卫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韩先生,我理解。可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有些事得迁就。等项目完成,我们再慢慢调整。”
“不行!”韩纳谷比他更硬,“没有标准,哪来的好产品?这是原则!绝不能退!”
两人谈崩了。
……
那晚,林卫国独自坐在办公室。
他知道是劳大业的毒计。
他不是怕高标准,是怕无休止的内耗拖垮进度。
必须反击。
他接通新九分队的专线。
“周默,是我。”
“队长。”
“有任务交给你。”
……
第二天,雷天明的公司来了个新保洁。
五十来岁,瘸腿,看着老实木讷。
雷天明扫了一眼,摆摆手,再没留意。
他怎会想到,这个他瞧不上的瘸子,将会成为他商业帝国的……掘墓人。
周默推着保洁车,在明亮办公区不紧不慢地拖着地。
那双浑浊的老眼,却像精密的扫描仪,将人员分布、监控点位、安漏洞一一记在心里。
当他不小心把脏水泼在雷天明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身上。
随即,他趁对方尖叫跑开,迅速从拖把杆抽出微型相机,将雷天明桌上那份摊开的原料清单,完整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