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维尔激动得浑身颤抖,死死握住林卫国的手,用母语反复赞美!
诊断,完成了!
然而,当林卫国将他开出的、唯一有效的解毒方案交给巴维尔时,新的、更深的绝望浮现。
这方案需要一种结构极其复杂的特定化合物作为中和剂,用以打破那可怕的稳定螯合结构。
巴维尔看着那串天书般的化学式,激动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的绝望:
“林医生……没希望了……”
“据我所知……要合成这种级别的超复杂有机物,目前只有西欧最顶尖、设备最先进的实验室才可能做到。”
“我们没有这技术……”
“而华国……恐怕也不行。”
刚才还兴奋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病因找到了,解药却做不出来。
这感觉,就像一个医生指着十米外的岸,告诉溺水者:“看,希望就在那儿。”可两人都不会游泳。
亲眼看着希望升起,又被现实狠狠碾碎,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感到了窒息般的无力。
卡捷琳娜原本焦急发白的脸上,此刻更是一丝血色也无。她是“北方联盟”的公主,从未品尝过如此无措的滋味。
不甘心!
她立刻动用外交渠道,通过大使馆秘密向西欧某工业强国发出紧急求购。甚至开出了让对方无法拒绝的政治和经济条件。
仅仅半小时,冰冷的答复传回:
??“该化合物涉及我国最高级别生物技术机密,法律禁止任何形式出口或转让。”??
最后的路,彻底堵死。
实验室一片死寂。
连林卫国的眉头也紧紧锁起。吴院士留下的难题,远超想象。知道解药的分子结构和合成路径又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顶尖设备,再好的赛车手开着破拖拉机,也绝不可能在F1赛道创造奇迹。
绝望如浓雾笼罩。
“报告!”
一个年轻通讯干事攥着封加急电报冲进来:“林顾问,安平县卫国制药厂急电!”
安平?
一个乡镇企业?这种时候能有什么事?
包括刘光明在内的省城官员,心底都掠过一丝不以为然的轻蔑。
林卫国迅速拆开电报。苏晚夏用简洁的工作汇报口吻写道:
钱进、王建民和汉斯合力下,“盐水-乙二醇二级循环冷却过滤系统”成功试运行,萃取能耗骤降百分之四十。
林卫国嘴角刚掠过一丝欣慰。
下一秒!
当他目光扫到电报末尾最后一行——
??“……另,汉斯先生与钱进同志调试德制高精度机床时,意外发现:更换核心反应釜传动轴承并重写控制芯片底层逻辑,可实现超高精度‘聚合反应控制’。其理论精度,足以满足已知最复杂有机化合物合成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