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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乐曲篇罗生门（第1页）

西日后。

江市江大。

尚陆和王川照例享受早八的洗礼，课上，王川有意无意和尚陆聊起几天前的事情。

“老陆，我打听到那个张虎，他在儿子出事之后就日日酗酒打架，浑浑噩噩，老婆也跑了。就算活着出了匣子，他也是彻彻底底的废人。也是可怜。”

“可怜吗？那涂山又有什么错？如果张建没有参与霸凌涂山，或是早些选择将真相公之于众，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死亡，只是他的赎罪罢了。涂山在匣子里映射出张建，除了想让他作证之外，也是想等一个迟来的道歉。”

“哎。真是造孽啊。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好奇，当时你是怎么做到让涂山乖乖去弹《一隅山水》最后一段的。如果他不弹，我俩岂不是都死在匣子里了？”

尚陆尴尬一笑：

“我也没把握，我就是试试。而且你弹的那么难听，我猜涂山应该会忍不住吧。还记得一开始打开通道的时候吗，你一头撞在钢琴上，我感觉涂山多少有些无法忍耐你的《两只老虎》。”

“靠。老陆你个狗贼，阴我。”王川把大手掌放在尚陆的大腿上，威胁般的力道慢慢收紧。

“别别别。”尚陆赶紧阻止王川的魔爪，“我主要是为了刺激一下涂山。如果我猜得没错，除了病历上失语症，涂山的耳朵应该也有一些问题，可能是间歇性失聪之类的，或者是精神方面的。”

王川停手：“你怎么知道的。”

“涂山留级了，一个拥有如此音乐天赋的学生，却被学校所无视，说明压根就无人知晓他的天赋。按照彭明杰的说法，涂山一首在遭受霸凌，那种情况下，涂山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听力受损、失语都可能是并发症状。留级遇见彭明杰的时候，涂山的病症恐怕己经很严重了。所以老师点名时无视涂山，不理会别人的搭话，都是正常的。”

王川感叹一声：“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这样的人，竟然能创作出《一隅山水》这种神曲，也是太牛了。”

然而对于此，尚陆怀抱一些疑议：

“我觉得，涂山应该到死，都不知道这首曲子，这首曲子的结尾，应该只是他最后一刻，随性弹出来的。”

“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音乐细胞。”尚陆笑道，“那最后一段的情绪，明显是当时情景下的涂山即兴而为。我不觉得，饱受欺凌的涂山，会在原本的曲子里，弹出如此高亢激动人心的结尾。”

“所以你是说，这首《一隅山水》，本来就是个半成品？？彭明杰忙活了半天，杀人分尸，寻找的就是一件不存在的东西？”

“是的，况且，你带的遗物中，那页鬼画符的琴谱，不是到最后也没用上吗？就像是伟大的《月光奏鸣曲》，贝多芬本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名字吧。”

听了尚陆的话，王川不免咂了咂舌。

的确，那页琴谱是被彭明杰偷走了，可是自始至终，也没见有人弹过。

为一件不存在的东西，发生这样的惨案，贪婪当真是杀人的毒药。

除了惋惜，王川还有一些纳闷：“老陆啊，你说涂山这么大一个活人，居然死了都没人发觉，也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因为所有人都选择隐瞒了对自己不利的那部分。你知道《罗生门》吗？真相常如罗生门般模糊不清，撒谎是人的本能，每个人的视角和话语，都烙印着私欲与恐惧。人们以为看见真实，实则只看见自己想看的。”

“我明白，我明白。这就是你给我科普的那个什么蒙太奇，还有什么叙述诡计，我们当时可是被彭明杰的日记骗惨了。对了，你还记得【5月19日】的那篇日记吗，那篇日记其实是2020年写的。因为那个时间，正好是艺术学院作曲课期末大考的前几天。彭明杰担心【暴露】的事情，其实是自己没写大考作业。于是他偷了涂山未作完的《一隅山水》，结果没成想，这首半成品的曲子居然在期末考上大放异彩，让他得了天才的名头。彭明杰这才被架到了火上，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