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连绵的笑声,清脆悦耳。
浮舟自己停住了:“好吧,谢谢你。”
宿傩回头,没了笑声,但浮舟嘴角的弧度是令人高兴的上翘,低垂的眼流露欢颜。
“有什么表示吗?”宿傩转身,空余的手摸上自己下巴:“具体点,明确点的那种。”
那只手向上,向上,指尖触碰唇边。
他说:“也许这样说你会舒服点?我看过了,附近都没人,只有我们。”
牵引力拉着浮舟的手,一遍遍轻轻地,不气馁地重复。她又觉得有些脸红了,有些入迷,有些意识不清:“不如你说的再具体点,明确点?”
宿傩向前跨一步,动作极快,快到她看清时他的呼吸已经一尺之遥。
“我想亲你。你同不同意?”
浮舟不语,任由自己一点点向他靠近,他也靠近。最终,两人嘴唇距离为零。
无人的街道,灰天变成红色的黄昏,这个吻没有侵略性,轻盈的触碰,再触碰,就和浮舟给人的感觉一样,明亮,安静。
宿傩喜欢更深入的,能听见呻吟的,让他知道浮舟连咽喉都在发力的亲吻。
最好激烈到让他几乎忍不住甚至想要把她吃掉,病态的合二为一。
显然,浮舟不偏好那种,她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被吃掉。再说,吃掉了就没有了。
让宿傩同样轻柔地触碰浮舟嘴唇的,是稀缺性,担心被讨厌的焦虑,以及自知之明——
宿傩明白,热衷激烈甚至带出血花的身体相触,无疑是对暴力的代偿。
正规,寻常,或者说两情相悦的感情里没有高浓度的暴力。
所以宿傩知道自己有病,某种心理上的候群症。平安时代没有心理医生,但现在有了,所以他现在才可能被诊断有病。但病态是一直存在的,状态持续千年。
病态是不好的,会把浮舟吓跑。
宿傩舌尖在她嘴唇上打旋,等待粉色的贝壳中间自己漏出一道缝,让那个更温暖的地方打开。
浮舟被蛊惑,张开嘴。
亲吻到最后,两个人的嘴巴都没发肿,他们动作都很轻。她手心已经贴在了他脖子后。
结束,浮舟低头,但耳垂红通通。
宿傩问:“回去?”
“嗯。”浮舟压着嗓音应允。
宿傩听见她急促的心跳。
她呼吸几乎与心跳同频。
浮舟真是亢奋。他忍不住摩挲自己的嘴唇,明明是分量很轻的吻。
而且,他居然也很……镇定。
干渴,暴戾,流淌全身的躁动也都消匿。
奇怪,他们共享同一个吻,结果体现在她身上是激动,在他身上则是抽离。
*
宿傩带浮舟去了酒店,没定房间,他们从顶楼进去的。
停机坪——楼梯——套房的暴力开门——
不是动静很大会引来安保的那种,他只不过动动手指,术式切断金属锁芯,把手形同虚设,推门,关门,悄无声息。
而停机坪…浮舟不想回忆一遍自己是怎么上的顶楼。
她心有余悸,坐在床边抱紧膝盖。“你还知道能这样取电啊?”
这绝非入住的一般途径,他们也没有电卡,宿傩随手把欢迎手册的纸张折叠,塞进了卡槽里。
在那之前,他用配备的办公桌,冰箱,房间里的一张床从里面堵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