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问了:“你又威胁我,这样做很好玩吗?”
“总的说来,”宿傩语气清爽,身板也硬挺,“有趣得很。”
“这样啊,看来你在砍掉我头的时候,没能获得相当的快乐呢。”浮舟郁郁的声音从胸腔里像烧水一样冒出来,也像破茧,飞到宿傩耳中。
宿傩睁圆了眼睛。
……
浮舟勇敢的壮举为自己争取到了多两天的时间。她问出那个问题以后,宿傩反而不想和她说话了,也算顺遂了她的意。
那天,他不言不语,又把浮舟从“高得够摔死一个她”的围墙上扛下来。
沉默是一种让步,但浮舟不为所动,她忍着胃部被顶压的作呕,轻轻柔柔又释然地开口:“玩具被摧毁了反而是使命上的圆满。真是三生有幸呀。”
这句话就像笔落在白纸上,纵使什么都没写,也有了墨点。更何况她已经叽哩哇啦说了两句。
但不可挽回也没什么不好的,浮舟情愿戳破它的是自己。
宿傩能帮到她是一回事,但她深受盘剥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那之后,浮舟安享两三天的清静,缩在帷帐里的床脚,宿傩也不来打扰她。
这时候反而不说自己就是以虐杀小动物为乐的大魔头了,动不动把她比作小狗小猫和老鼠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在第四天,他端了一碗糖水到她嘴边。宿傩说:“已经是新年了。”
浮舟没力气躲开,甚至没推开他。她问:“是哪一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见瓷碗被搁置在桌案上的声音后。她忽然又感觉到脸颊与嘴唇上的触碰。
“关于……那个,以后不会了。”宿傩在上面说话,“而且你现在也好好的。”
浮舟自知和宿傩无法达成一致,也知道自己的遭遇不过是他口中笑谈。可先前无论如何也要吐出来的抱怨,如今反而被一句“你还好好的”打消。她还好吗?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好的,但愿如此。”
不久,宿傩的脚步伴随嘀咕声远去:“真是,我都还没多问她。”——
作者有话说:写这个取脑的时候想到了天堂岛里父慈子孝的大变虫人环节了。老实说,虫子变大了还挺吓人的,你说对吧万?
但宿傩应该就不怕虫子,他胆子大得很。
之前浮舟一路上不吃不喝没事是因为这是记忆,现在宿傩脑袋空空安然无恙也是这么回事,思索着估计也要想明白咯。
明天写完这回。下次是最速通关。
第57章
浮舟内心并不平静,那个问题还在困扰她。她没办法忘记乌鸦随口评价的那句宿傩还算照顾她。难道这竟然是真的吗?她觉得不该是这样。
也就是又一阵子后,乌鸦又落在她的屋檐上。
飞鸟本不存在于这个季节。
【我看见宿傩不在。】
理论上
,乌鸦也不该会说话。但他说了。
浮舟慢吞吞地挪到走廊上,吹着凉风,对前来劝她回房的侍女摆摆手:“我知道他还在忙,没回来。”
这是把她当成盼男主人回来的怨女了。
浮舟不在乎她们是如何看的,由着人误解。
寒凉的风让侍女们不愿出来,她也乐得独处。
“所以,你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宿傩曾诊断,浮舟身带寒症,但现在她也不计较什么阴阳五行的学问,坐在地板上犹处春夏。
他回答:【我来带你走。】
“我也没说这就要离开呀。”这会儿她倒开心起来。
或者故意套上幸福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