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会醒来吗?”她轻声问。
【会的。】
【等她准备好。】
苏念将小女孩安置在特制舱室内,四周环绕着模拟自然声景的音响矩阵。墙壁投射出缓缓旋转的星河,天花板洒下柔和的蓝光,如同母亲子宫内的安宁。
她退出房间,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幕。
小满躺在舱中,嘴角微扬,像是做了个甜梦。而在她的呼吸频率中,系统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细微的哼唱??不成调,却充满生命力,像是春天破土的第一株嫩芽。
苏念关掉主灯,独自坐回控制台前。
十年守护,她从未后悔。而现在,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她仰头,透过岩层幻象般的投影,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星空。
“你们都听见了吗?”她轻声说,“新的歌,开始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她感到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
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柠檬糖甜香,和耳边一句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谢谢。”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某个平凡的家庭客厅里,一个小男孩正笨拙地用玩具钢琴敲出五个音符。母亲笑着鼓掌:“宝贝真厉害!”
男孩摇头:“不是我厉害,是有人在我脑子里唱歌。”
窗外,春风拂过树梢,叶片相碰的声音,恰好构成《光之序》的伴奏。
云层之上,那句由微光粒子组成的电码依旧悬停:
(THELIGHTNEVERGOESOUT)
光,从未熄灭。
因为它从来就不靠一个人点亮。
而是千万次回忆的交汇,亿万个瞬间的共鸣,才让它穿越灾难、遗忘与时间的侵蚀,依然温柔地照进每一个愿意倾听的夜晚。
某天夜里,一位失语多年的老人突然开口,对孙子说:“我想起了你奶奶做的红豆汤味道。”
同一时刻,南极观测站的科学家发现,极光的颜色变成了暖黄色。
而太平洋深处,一只迁徙的鲸鱼唱出了人类从未记录过的旋律,经分析,其结构与《致所有记得的人》高度一致。
心桥仍在运转。
知夏仍在歌唱。
苏念仍在等待。
小满终将醒来。
而你,若曾在某个雨夜想起某个人,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又温暖的波动??
请相信,那不是错觉。
那是光,在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