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坐在身旁的景沅,心想还是这种糙糙的小爷们适合我,这要是成天跟我讲文言文,就算是徒手刨墙,我也得找到穿越回二十一世纪的方法。
“社稷之大,能者多劳矣。(看来,你撑起了大长和的半片天啊!)”我说。
郑景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女子亦可事国,且堪之也。予即一例也!(女子也可以为国效力,而且,还可以做得很好!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确实,郑景丽是女中豪杰,在封建社会,她能做到目前的程度,确实是个活生生的好榜样!
不等我说些什么,郑景丽继续说道:“若吾此良女,可否受凉报之采访耶?(像我这样的优秀女性,是不是可以接受凉报的采访?)”
这?何出此言呢?太妃不解,太妃歪头。
郑景丽看出了我的疑惑,她从自己带来的大包小裹中翻出了一份报纸拿给我,是凉报,说是昨天的。
凉报是日报,每天都有,目前是免费发放的,暂定发往各个府衙、国立机构、学堂和纳税大户,郑景丽住在大长和驻凉“大使馆”,自然有凉报看。
“其处,乃一寡妇志为从军护工,与其独子共同参军事宜。贵报能否采访吾乎?吾可资于此!(你看这里,写的是一位寡妇志愿做随军护工,和唯一的儿子一同参军的事情。贵报能不能写写我的故事呢?我可以出钱!)”郑景丽指着凉报上的一块儿小小的版面对我说道。
你是来找我买软文的?不是来看我“中邪”的热闹的吗?
“哀家不问其事,哀家亦不能干政。(我不管这件事儿,我什么也管不了,后宫不能干预朝政。)”我这可是实话实说,不是不帮郑景丽这个忙。
“娘娘,管得之哉!(娘娘,您管得了他啊!)”说着,郑景丽扬了扬她的下巴,示意我景沅的所在。
我看向景沅,笑了。
“女子属良,可刊报。(品行优良的女性,可以登报。)”景沅说道。
我谢谢你!郑景丽以后会肆无忌惮地拿“我能管得了你”说事儿的!我恨不得瞪死这破孩子!
“无妨。(没有关系。)”景沅嘴角上翘,似乎对郑景丽那句“您管得了他”十分满意。
“谢陛下!谢娘娘!”郑景丽高兴得手舞足蹈。
想不明白,登上异国的报纸,有这么重要吗?
翠喜,她是女官,不仅可以借着自己女官的身份在宫中随意游走,还可以打着帮太妃采买的名义,拿着盖有皇帝人名章的批文出宫去逛街。当然,我是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宫的,有侍卫陪着她一起。
是的,凉的宫中女官可以出宫,因为她们不能生育,皇帝又不会碰她们。当然,这宫也不能随便出,要有批文,景沅的人名章在我手里,这皇帝的批文,还不是我随便批?
翠喜,不仅会带着宫外的好吃的和好玩的回来,还会带回来一些坊间八卦。
谁不喜欢听八卦呢?
“奴婢听闻,昨夜,一饮至夜半者,于归家途中,遇一狼,其周身泛绿,荧荧然。(我听说,昨晚,有一个喝酒喝到半夜的人,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只浑身上下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狼。)”翠喜,讲着今天在宫外听来的八卦,给我下饭。
起红雾的汤药和冒黑气的人及动物,我亲眼见过,泛着绿光的狼,我没有见过,不是很好评论这件事儿的真假。
“莫不是目击者多饮也?城中有狼乎?(怕不是目击者酒喝多了吧?城里会有狼吗?)”伺候我吃饭的安娘不停地给我夹着菜。
“吾以为,其人所见为一狗。然,其所以为绿,则吾不晓矣。(我觉得,那个人看到的有可能是一只狗。但是,它为什么会是绿色的,我就想不明白了。)”翠喜的脑神经应该在高速运转,眼白都翻出来了。
这个时代,有荧光粉吗?这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我只知道荧光剂对人的健康有危害。
去开会的景沅回来了,在我身边坐下后,他叫安娘给自己盛一碗饭。
“不谓今日晚归否?(不是说今天要晚点儿回来吗?)”我抱着饭碗问道。
“无所须议,省费甚多。(没有需要讨论的事情,节省了很多时间。)”从翠喜手里接过擦手毛巾的时候,景沅的视线也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
担心我再有个闪失,是吗?真是难为他了,小小年纪,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
不知何时,睡梦中的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深更半夜,深宫大院,有人大声喊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啊!此时此刻,求生欲爆棚的我立刻奔向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皇帝的怀里。
醒过来的景沅将我紧紧抱住,安慰道:“莫怕,人或鬼也,俱不伤卿。(别害怕,是人是鬼,都伤不了你。)”
“陛下!娘娘!绿狼!绿狼!”翠喜的惊叫声。
不是吧?坊间八卦是真的?何方妖孽敢来皇宫作祟!
我突然就不怕了,咱生在新中国,长在二十一世纪,只相信科学和党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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