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面是给我的?这面汤里不会放了打胎药吧?
“汤里多补气药,奴婢以太医方子亲烹。(汤里加了大量补气血的药材,是我按照太医开的方子亲自熬的。)”细心如安娘,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异样,不等我问出口,立刻解释给我听。
“如若吾妊娠矣,若之何?(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我伏在安娘耳边低声问道。
“据奴婢所知,宦士庶儿,常书正妻。(据我了解,官宦人家那些出身不便明说的孩子一般会记在正妻名下。)”安娘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景沅他得有个正妻啊!他现在连个妃都没有!
我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的安全期,心里想着可千万别怀上啊!自己的孩子喊自己为皇祖母,太尴尬了!
“高公公。”安娘的说话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见过娘娘。”高公公端着一碗面走进殿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公公。
“有劳高公公了。”我说。
“幸来伺候陛下,奴之福也。(有幸伺候陛下是奴才的福分。)”高公公的讲话艺术,博大精深。
那两个小太监,一个搬来了炕桌,一个扶起了皇帝,现场布置好之后,高公公将皇帝的面条放在了景沅的面前。
看得出来,景沅是真的操劳过度了,刚刚他不想让我扶他坐起来,估计在自己挣扎未果之后,最终,还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真是人菜瘾大!我看他多久能缓过来!
“稍后,唤太医浚筋骨乎!(稍后,让太医来给您疏通一下筋骨吧!)”高公公建议道。
“不必,孤无碍。(不用,没什么大问题。)”在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之后,景沅硬气地说道。
“高公公所言是也,陛下宜从之。(高公公说的是对的,陛下应该听取他的意见。)”有病不看可还行?这一国皇帝在我床上出了事儿,我不成祸水了!
景沅企图用傻笑缓解自己的尴尬,见我转身要走,忙喊我:“阿姊!”
我转身,应道:“臣妾在。”
“同食。(一起吃饭。)”景沅说道。
“遵旨。”我向皇帝行了个很敷衍的礼,然后向安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帮忙把我的那碗满是药味的面条端过来。
高公公退下后,我脱鞋上床,在景沅对面盘腿坐下,然后,就着我的那碗中药汤面,开始抱怨太医给我开的食疗方子用量过猛,这一口汤下去,怀不上都对不起太医他老人家。
景沅,应该是听不太明白我的中文普通话,只是看着我傻笑,我也没想着让他听明白我的话,我那完全就是絮叨,纯属心里不踏实的表现。
“此碗面亦重药味,恐不疑吾身虚,食碗面亦须补之。(我的这碗面里也有很重的药味,他们怕不是怀疑我身子虚,吃碗面也要顺便补一补。)”景沅笑道。
呃……景沅他听懂了?
现在,轮到我尴尬了,只好以微笑缓解自己的尴尬。
虽然,我嘴上抱怨这碗汤面里面药材太多,但是,我还是连汤带面都吃了,只在碗底留了点儿药渣。景沅更是毫无仪态可言,端着碗,吸溜几口,分分钟结束了战斗。
“乃今伪为不佯乎?曾子之翩翩,去何之?(你小子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之前的那位翩翩公子他去哪里了?)”我发现景沅他睡了人家之后装都不装了,现在就是个糙老爷们。
“腰,痛。”景沅开始卖惨。
看在他是个正正经经的高富帅小哥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太医来过了,诊过脉,摸过骨,建议皇帝陛下卧床休息,“老老实实”休息那种。
老!老!实!实!差点儿笑死我!
当时,我有想着指导他的,可是他太兴奋了,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结果,腰闪了,肌肉拉伤了,兴奋过头了。
“老老实实”躺着?作为一名新晋皇帝,景沅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他今天有几十本奏疏要批阅。于是,凉帝景沅年纪轻轻地就体验了一把卧床办公,就见他靠着靠枕,半卧着看着奏疏,时不时还拿起朱砂笔做个批示,就和我拿着红水笔批改小学生的数学作业似的。
景沅有喊我去他身边坐着陪他,可是,朝中有规定,后宫不能干政,我不得离那些奏疏远一点儿?我可不能给景沅惹麻烦,再说了,我在他身边待着,他能专心工作?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还有棉衣要絮棉花呢!
拿着要捐给军队的棉衣,我想到这场浩浩荡荡的捐衣活动的负责人家里出事儿了,那这活动现在是谁在负责啊?不容我多想,太后的懿旨来了。
太妃接太后的懿旨,按照宫中惯例来说,是要行礼的,不过,我现在有皇帝在身后——直线距离也就三十米,没人敢让我行礼。于是,我直接从来人手里接过了懿旨,并向安娘使了个眼色,让她给来人一些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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