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还需回屋伺候小姐,就送陆公子到这儿了。”红鲤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陆知行颔首,“好,若南音还有什么需要可遣人到陆府知会一声。”
红鲤轻声应下随即转身离开,陆知行无奈了勾了下唇角,提步往府门处走去。
不多时,一抹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两人眸光在空中交汇一瞬,便见裴贺宁颔首离开。
陆知行忽然开口将人唤住,“裴公子。”
不等裴贺宁出声询问,他又继续道:“听闻沈伯父让裴公子给南音授业,她自幼便没了母亲,性子难免骄纵了些,但心不坏,若是调皮了些还望裴公子耐心一点,待她莫要太过苛刻。”
听闻此言,裴贺宁这才转身看向他,眼底不带丝毫情绪。
对视良久,他薄唇轻启,说道:“在下只是奉将军之命行事,若连在下教授的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那日后还能做什么?”
说罢,他不再理会陆知行,大步离开,只是转身的瞬间,他眼底寒意四起。
所有人都说沈南音品性不坏,若真是不坏,为何会对他做出那等叫人不齿的事情来?
这般想着,他只觉胸口烦闷不已,脚下步子也愈发的快了起来,不知不觉到了沈南音的院外,他用力攥着大掌,似是懊恼一般用力闭了闭眸子。
再次睁眼远远便瞧见了屋中那眉眼如画的少女,他脑中忽然闪过昨夜少女将一方盖头扔入炭盆的画面,眸光倏地沉了几分,抬脚便要离开。
刚走出几步便又被屋中两人的声音吸引停下了脚步,他随即藏身于一处隐蔽的地方,既能看到院中的一切,又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如何能不知你的心意?”曲姨娘苦口婆心道:“姨娘也是见不得你难过,所以才为了你筹谋诸多。”
“要我说啊,南音的眼光真是不错,那裴贺宁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若南音能与他凑到一块儿,只怕这将军府日后的荣光都会有他一份功劳呢。”
沈南音长睫微垂,掩下眼底的冷意,裴贺宁确实不是池中之物,只可惜他日后不仅不会让将军府再有昔日荣光,更会将父亲打入地牢,让将军府一朝覆灭,成为世人心中的耻辱。
思及此,沈南音紧紧捏着茶盏,再抬眸时眼底只有无尽的恨意,“姨娘真这么觉得?”
曲姨娘见她她这般神色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但依旧强壮镇定的点头,“夫。。。。。。”
见沈南音面色又沉了几分,她忙改口道:“将军不就是看重的了他的才华么,既能上阵杀敌,也能做得你的夫子,南音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对视良久,沈南音忽然轻笑出声,“既然姨娘觉得这是一个尚好的机会,何不让庶妹去呢?到时候姨娘也能占几分光,让父亲多看您一眼。”
“相信以姨娘这般手段,庶妹也定不会叫您失望,您说呢?”
曲姨娘面色瞬间煞白,她如何能叫自己的女儿嫁一个小兵,即便其深受沈长峰器重又如何,日后也断不会有多大成就,她的女儿定得皇亲贵胄方能相配。
沈南音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指尖轻拂着茶盏边沿,唇角的笑意似尖细的针般刺痛了裴贺宁的眼。
他墨眸微闪,眼底翻涌出无尽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