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哑蛊童了,就连太极和玄雷,两只大狼狗也没能逃过阿念的“毒手”,时不时拿着银针戳上几针。
长时间相处下来,阿念是越来越喜欢哑蛊童这个小哥哥了。
他不像寨子里的其他人,为了炼化厉害的蛊虫,都研究什么蜈蚣、蟾蜍、毒蝎子……。他虽然也炼蛊,但都是收集一些极美的无毒的的小飞虫。而且,他平时里很爱看书,妥妥的一个“文夫子”。
最关键的是,他对阿念格外纵容宠溺。有时候就算阿念用银针扎错穴位,他痛到冷汗首流,还是用应声虫安慰她:“不要紧,慢慢来……”。
后来,阿念才知道,哑蛊童送给自己的手串其实是一对,他自己也有一个,只是珠子更大一些。若是两人都通过手串联系,那便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当然,作为回报,阿念也送给了哑蛊童一株极为罕见的草药——幻音幽兰。
幻音幽兰,生长于绝壁之上。通体呈现半透明的青灰色,叶子细长如耳廓,叶脉中流淌着荧光蓝的液汁,此夜汁有剧毒。
其花形似铃,呈银白色,无香。但花朵相碰的瞬间,会有微弱的清脆声,听者会产生片刻失神,或进入幻境。
采取时,不仅要面临着崖壁的陡峭,还需要待无风之时,用纯银之物轻轻夹取,否则花苞会瞬间枯萎。
这株草药,可是阿念塞住耳朵趴在峭壁上,足足两个时辰,才取到的。
哑蛊童将此药炼化后用于应声虫,果真有奇效。
应声虫不仅感应更加灵敏,而且遇到危险时,还能通过声音的变化让人产生幻觉,片刻的迷失方向。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第十次的望月之夜。
子时,阿念像往常一样刺破手指,画完“饲灵血符”,念完咒语。
然而,这次瓮中久久也没有传来像往常那般激烈的毒虫的厮杀啃噬声。
而是静悄悄的,仿佛里面没有了活物。
正诧异间,阿念突然感觉从腹部左侧传来一阵绞痛,似乎有一团东西在腑脏之间游走。
此时,阿念冷汗首流,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腕内侧的皮肤上竟出现几丝暗金色的纹路!那纹路并非静止,仿佛有生命般缓慢蠕动起来。
阿念祈求似的看向阿婆,可是阿婆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浑浊地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说道:
“金蚕纳百毒,金纹是‘纳蛊入体’的吉兆。说明金蚕在瓮中正在蜕变。人蛊一体,因此你此刻也在感受金蚕的蜕变之苦。忍过去,就能帮助它脱胎换骨了。”
阿念完全听不懂,只觉得此刻腑脏仿佛被同时塞满了烧红的铁砂。连轻轻呼吸一下,都觉得针扎般的锐痛。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大约不到十分钟,阿念才真正缓过神来。
不过,此后骨铃婆婆倒是对阿念更加温柔和善了,可是阿念心里却不自觉地对阿婆渐渐生出了距离感。
甚至,她并没有告诉阿婆,自上次供奉之后,阿念耳边时不时出现各种奇怪的声音。
而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变得异常敏锐,集中意念甚至能听到远在几里之外寨民的谈话声,看清楚黑暗中细小的爬虫。
起初,阿念觉得格外惶恐,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感知周边山林里的各种响动,导致神情萎靡。
后来阿念渐渐能控制住这种意念,反而觉得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