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看起来很古老,样式古朴,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虽然布满了铜绿和烟灰,却依旧能看出精湛的工艺。它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器物,倒像是某种祭祀或收藏用的礼器。
石门被撞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监工举着火把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小子,受死吧!”他挥舞着鞭子,朝着林缚抽来。
林缚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鞭子抽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溅起一片火星。他趁机扑过去,将短刀刺向监工的大腿。监工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堆满灰烬的卷帙上,扬起一片灰雾。
“我要杀了你!”监工捂着流血的大腿,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再次挥舞着鞭子冲过来,这一次,林缚没有躲闪。他猛地矮身,将手里的青铜匣子朝着监工的膝盖砸去!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监工凄厉的惨叫,他的膝盖应声而断。监工扑倒在地,火把掉在地上,火苗再次燃起,舔舐着干燥的灰烬。
林缚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监工,心里没有丝毫怜悯。他举起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监工的心脏。
一切终于安静了。
只有火苗燃烧的噼啪声,在狭小的地窖里回荡。林缚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左腿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浸透了麻布,疼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他看着那只青铜匣子,刚才情急之下用它砸断了监工的腿,匣子却完好无损,只是表面的铜绿被蹭掉了一块,露出里面青黑色的铜质,泛着冷冽的光。
一种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林缚挣扎着爬过去,捡起青铜匣子。入手比想象中更沉,仿佛里面装着千斤重物。匣子的锁是个精巧的机括,似乎因受热变形而卡住了,任凭他怎么摆弄,都无法打开。
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火堆旁一块尖锐的石头上。他拿起石头,小心翼翼地撬动匣盖的缝隙。石头很锋利,很快就在铜绿上划出一道痕迹。
“咔嚓——”
一声轻响,机括似乎松动了。林缚心中一喜,加大了力气。又一声脆响,匣盖突然弹开,一股尘封己久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带着淡淡的檀香,与地窖里的霉味和焦糊味截然不同。
匣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林缚愣住了。他原以为里面会是金银珠宝,或是什么稀世珍品,没想到只有一卷普通的羊皮纸。
他拿起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画着些奇怪的符号和线条,像是一张地图。地图的中央画着一座城池的轮廓,旁边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小字,似乎是某个地名。羊皮纸的边缘己经有些破损,上面的朱砂也因年代久远而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绘制者的用心。
这是什么?
林缚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刺史府的地窖里,为什么会藏着这样一张奇怪的地图?它又指向什么地方?
他把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然后盖上青铜匣子,也一并揣进怀里。不管这地图是什么,既然被如此隐秘地收藏着,一定有它的价值。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开始弥漫。林缚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
他挣扎着站起来,拖着伤腿,朝着石阶走去。经过监工和络腮胡的尸体时,他停顿了一下,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碎银子和半袋干粮,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爬上石阶,推开石门,外面的火光己经熄灭了,只剩下一地灰烬。刺史府的废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巡逻士兵的喝骂,提醒着他这里依旧危险。
林缚没有停留,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刺史府。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卷羊皮纸会带给他什么。但他知道,从打开那只青铜匣子的瞬间起,他的人生己经悄然改变。
怀里的青铜匣子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卷泛黄的羊皮纸,像一把钥匙,即将打开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夜风掠过残破的城墙,带来远处的狼嚎,凄厉而苍凉。林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像一颗投入黑暗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在悄然扩散。他的命运,将在这卷神秘的羊皮纸指引下,驶向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