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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悄悄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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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炉大厅的外面，一处空旷的小广场上，与医疗区那压抑的紧张和防御准备的肃杀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人声鼎沸，竟诡异地呈现出一种集市般的喧嚣与热闹。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水泄不通，中心处不断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恶魔般的女声：

“都别抢~慢慢来~排好队，保证人人都有份，哎对，说的就是您这位大叔，别往前挤了嘛~”

人群中央，奥莉薇娅正站在一个临时搬来的木箱搭成的“柜台”后，脸上挂着招牌式的、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眯眯眼笑容。她面前铺着一块深色的绒布，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瓶小罐，玻璃或水晶的瓶身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折射出的光泽。

瓶中液体色彩纷呈，有幽蓝色的、暗红色的、浑浊的绿色，甚至还有闪烁着诡异磷光的漆黑粘稠物，无一不散发着神秘，或者说危险的气息。

这些药剂，有的是奥莉薇娅下午听闻雪狼消息后，凭借瓦利弗一族对材料的天赋感知，抓紧时间利用镇上能找到的材料临时炼制的“应急产品”；更多的，则是她这些年游历西方积攒下来的、因为效果过于“独特”或“副作用不明”而一首没能顺利卖出去的“库存”。

此刻，在这生死存亡的压力下，这些往日备受冷落的药剂，瞬间成了炙手可热的保命符。

药剂的种类繁杂，针对性极强。一部分是专门为雪狼准备的“特供品”：比如蕾兰妮正手忙脚乱地递给一位紧张猎户的那瓶淡紫色药剂，据奥莉薇娅介绍，其功能是能在一定范围内强烈干扰雪狼敏锐的嗅觉，让它们引以为傲的追踪能力大打折扣；还有能制造小范围刺鼻烟雾，阻碍视线的；甚至有一种涂抹在陷阱上的粘稠液体，据说能散发出让雪狼极度厌恶的气味。

更多的则是给人使用的。有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抗寒能力，让人在风雪中不至于迅速失温的药剂——虽然喝下去喉咙会着火，就像喝了一瓶辣椒油；有能暂时激发身体潜能，让人力量或速度得到强化的“蛮牛之力”或“疾风之速”——代价可能是事后虚脱几个小时，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有能压制恐惧、提振精神的“勇气灵药”——偶尔会产生轻微的幻觉，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甚至还有能在受伤时麻痹痛觉的“镇痛剂”——副作用可能会让人变得话痨。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些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用于武器的毒药。暗绿色的“腐骨毒液”据说能迅速侵蚀雪狼的肌肉组织；漆黑的“麻痹毒素”能让中箭的雪狼动作变得迟缓；还有种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药剂，奥莉薇娅信誓旦旦地宣称它能涂在各种武器上，让普通武器也能造成更大伤害。这些毒药被小心翼翼地分装在小巧的陶瓷瓶里，由奥莉薇娅亲自经手，卖给那些眼神锐利的守卫和弓箭手。

想买药剂的人太多了，恐惧和求生的欲望驱使着镇民们，几乎是不问价格、不顾后果地想要抓住任何可能增加生存几率的东西。

奥莉薇娅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收钱、找零、介绍功效、叮嘱注意事项——当然，副作用部分总是说得比较含糊——饶是她手脚麻利，也显得捉襟见肘。

于是，奥莉薇娅毫不犹豫地拉来了自己的“好姐妹”蕾兰妮来帮忙。

此刻，这位己经成长为少女形态的魅魔，正穿着与自身气质有些不符的朴素围裙，粉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负责维持秩序和递送一些相对“安全”的药剂。

虽然她们一个是瓦利弗族，一个是魅魔，身上本该有着明显的魔族特征——狮尾、驴耳、恶魔角与爱心尾巴，但此刻，一层极其精妙、若有若无的魔力光泽如同最轻薄的纱幔笼罩在她们周身。

这是蕾兰妮那样的魅魔很擅长的魔法，效果拔群，在普通人眼中，她们只是两个长得特别漂亮、气质有些独特的异乡商人，完全无法将她们与传说中的魔族联系起来。

奥莉薇娅一边笑容可掬地将一瓶“勇气灵药”递给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顺手接过十几枚还带着体温的铜币，感受着腰间那个皮质钱袋越来越沉甸甸的分量，脸上那笑眯眯的神情仿佛更加发自内心，更加灿烂了。她甚至能听到钱币相互碰撞发出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清脆声响。

【果然，危机就是商机！】她在心底欢呼，【跟着林琳，这赚钱的机会和速度，可比在之前那个穷乡僻壤、连个像样委托都接不到的小镇多多了！这一晚上的收入，怕是抵得上过去半年！不，一年都有可能！】

奥莉薇娅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用这些钱财换取更多稀有材料、更舒适旅行的美好画面。

“奥莉薇娅！别傻笑了！快、快来帮忙！我这边快撑不住了！”

蕾兰妮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被三个同时想要购买抗寒药剂的大汉围住，手忙脚乱，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长出三头六臂来应付。

甚至还有人在混乱中偷偷摸她的屁股！蕾兰妮那随和的脾气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也快要消耗殆尽，粉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太过分了”的控诉。

“来了来了~亲爱的蕾兰妮，耐心可是美德哦~”

奥莉薇娅拖长了语调，不慌不忙地将新收的钱币准确无误地抛入腰间的钱袋，发出令人满意的“哐当”声，这才轻盈地转身，像一尾游鱼般滑到蕾兰妮身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重新投入了这混乱而有利可图的“战斗”之中。

这片小小的药剂摊位，如同风暴眼中一个奇异而忙碌的漩涡，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演绎着关于生存、欲望与精明计算的浮世绘。

奥莉薇娅的那些药剂越来越少，即将全部卖完，而镇子外面，夜色己彻底浓稠如墨，风雪中，似乎开始夹杂起一些若有若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