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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歧路之思（第2页）

它蕴含着“存在”这一至高无上的真理。

也同样裹挟着“虚无”那足以抹除一切的狂暴。

对他的道场，对那些由法则构筑的符文而言，这股力量是完美的基石。

可对他这缕来自异世的，依旧保留着人性与记忆的，无比脆弱的意识之魂而言。

这股力量，太过“粗糙”。

太过“狂暴”。

它是一块未经打磨的金刚石原矿，能划开一切，却也能轻易地割伤持有者的手掌。

它是一杯未经处理的烈性核燃料，能点亮世界，却也能在瞬间将靠近它的一切，都焚烧成最彻底的灰烬。

他之前的行为，无异于一个凡人，试图张开嘴，首接吞下一整块滚烫的，还在燃烧的核燃料棒。

何其愚蠢。

何其狂妄。

“我需要一个‘过滤器’。”

“不，不够，我需要一座‘熔炉’！”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永夜的惊雷，瞬间照亮了他前行的所有道路。

他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也找到了唯一的，通往“内圣”的正确路径。

他需要的，不是去改变元力的本质，也不是去抱怨自己灵魂的脆弱。

他需要在这两者之间，建立起一个全新的，至关重要的“中间环节”。

他需要创造一种全新的法门。

一种能够将那些从道场阵列中提取出的，狂暴而粗糙的元力，进行“炼化”的法门。

他要像前世的工程师设计高炉那样，设计出一座能够存在于他意识之中的“熔炉”。

将元力投入其中。

以他的意志为柴薪，以他对法则的理解为催化剂。

剔除其中属于鸿蒙的狂暴与野性，磨平其中过于锋锐的棱角。

最终，将其炼化成一种温和的、纯粹的、可以被他这缕凡魂安全吸收的，真正的“神魂精华”。

那，才是他脱胎换骨的，唯一的资粮。

一瞬间，那次惨烈失败所带来的所有阴影，都被这股源于创造的渴望一扫而空。

一个全新的，远比开辟道场更加精妙，也更具挑战性的创造目标，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

一种属于工程师的，属于科学家的，属于“创道者”的，冰冷的，却又无比炽热的斗志。

陈阳的意识体，缓缓地从那片废墟般的沉寂中“站”了起来。

他“望”向那片璀璨的，由他亲手缔造的元力星河。

这一次，他的眼中再无丝毫的忌惮与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审视，与一种即将开始一项伟大工程的，无比的专注。

他的目光，仿佛己经穿透了那狂暴的能量表象，看到了其最深处那可以被提炼，可以被塑造的，最宝贵的本质。

那双由意识构成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智慧与创造的火焰。

如何设计这座前所未有的熔炉。

它的结构该是怎样。

它的运行原理又该如何。

无数的灵感与构思，开始在他的意识中，疯狂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