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向前推进了微不足道的一段距离,那道光束便被周围无穷无尽的虚无彻底吞噬、同化,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无效。
陈阳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信邪。
他调动更多的意志力,像一个拼命踩着油门的司机,疯狂地催动着元力光源。
“再来!”
嗡。
又是一道更加粗壮的光束射出。
结果,与上一次别无二致。
每一次攻击,都如同泥牛入海。
而每一次催动,对他自身的消耗都无比巨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千疮百孔的记忆宫殿,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根代表着父亲脊背的盘龙巨柱上,裂痕正在飞速蔓延。
起初的激动与豪情,在这一次次徒劳无功的尝试中,被迅速消磨殆尽。
一种全新的、更加刺骨的绝望,攥紧了他的灵魂。
这是一种比最初的无助更令人崩溃的绝望。
如果说一开始,他绝望是因为手中空无一物。
那么现在,他绝望是因为,他耗尽了自己的一切,用亿万年的孤独与挣扎,锻造出了一把自以为无坚不摧的钥匙。
可当他将这把钥匙插进锁孔时,却发现,它根本打不开这扇名为鸿蒙的囚笼之门。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
到头来,只是无用之功。
这认知,像一把冰冷的刀,捅进了他灵魂的最深处,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搅得粉碎。
陈阳的意识体,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疲惫。
他放弃了那徒劳的攻击,缓缓退回了摇摇欲坠的记忆宫殿。
他不能让自己沉沦在这种情绪里。
一旦被这种失败感彻底击垮,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
他的意识体,穿过一道道残破的回廊,最终,停留在了那座名为“数理院”的偏殿前。
殿堂的墙壁上,镌刻着他前世所学的一切科学定律。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行简洁而深刻的公式上。
E=mc2。
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
能量,等于质量乘以光速的平方。
陈阳的意识,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这个公式,一动不动。
他不是在回忆,而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