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汐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初:“姐姐把我想窄了,我不屑做那种只会算计人心的内宅妒妇,我的天地在宅院之外,姐姐不懂,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两人说话间进了花厅。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陆书瑶一见到薛挽就垮下脸。
“你来干什么!”
听起来是明晃晃的嫌弃和不欢迎。
“薛挽姐姐是我请来的客人,书瑶,你不许无礼。”傅云汐斥责,语气却亲昵。
又说,“这里都是少铮和我的好友,我们创了一个诗社,常常小聚,姐姐别跟他们客气。”
宛然是女主人的姿态。
她和陆少铮的朋友们打成一片,而薛挽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谁都没见过,谁都不认识,更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要薛挽认清自己的位置。
“听说姐姐因为我的事,和少铮大吵一架。”
傅云汐握住薛挽的手,很恳切,“我与少铮只是志趣相投,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不是来与姐姐争夺什么的,姐姐不要以己度人,误会了我们。”
薛挽半点儿不和她假惺惺,冷淡抽回手。
“陆少铮偷了我的镯子送给你,你们是君子之交,还是狼狈为奸?”
金镯子黄澄澄戴在傅云汐手腕上,花厅里所有人都看得到。
傅云汐脸顿时涨红,连忙将镯子取下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镯子是姐姐的。
少铮只说这镯子上的兰花纹与我相衬,说这镯子若是戴在旁人手上,反倒玷污了兰花的清名,我才收下的。”
傅云汐袖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她取镯子的动作带了出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一条黑珠子手串。
傅云汐注意到薛挽视线停留在手串上,立即说:“这是我在少铮堆放杂物的书箧里看到,少铮本来打算扔的,我随手拿来玩,姐姐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权当我不小心误拿了姐姐镯子的赔罪。”
黑檀木佛珠,有市无价,万金难买。
这条手串是薛挽抄了几千页的经书,从护国寺方丈那里求来,珍而重之送给陆少铮的。
前世她就是为这条手串失态,不管不顾去找陆少铮问个清楚。
然后被侯府下人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一个发疯的妒妇。
傅云汐满怀期待等着薛挽的反应。
薛挽表情始终没有半点儿波澜。
“不告而取是为偷。”
“这条手串是偷,兰花镯子是偷,你头上的点翠首饰,身上织金罗裙,是陆少铮擅自用我的钱买的,也是偷。”
傅云汐脸色瞬间难看。
薛挽应该软弱可欺,庸俗愚蠢。
突然这样咄咄逼人,她完全没准备,被打得措手不及。
“除了首饰衣服,你房里还有不少古玩字画,都是从我这偷走的。
我相信以云汐姑娘的品性,不会贪图别人的钱财,等我回去列个单子,叫丫鬟照单子把东西拿回来。”
傅云汐面皮紧绷,笑都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