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送来的席面很丰盛,薛挽让宝珠把没动过的菜分给院子里的下人吃。
宝珠风风火火分了菜,又匆匆往出跑。
“干什么去?”薛挽叫住问。
宝珠眉开眼笑:“有人要拜奴婢做小师父,学奴婢做点心的绝活呢。”
宝珠做点心的手艺,是跟着薛挽母亲学的,最正宗的余杭风味,京城老字号的糕点铺子都做不出。
宝珠笑嘻嘻说:“小姐放心,小姐最爱的桂花茶糕奴婢谁都不教,只有奴婢一个人能做给小姐吃。”
“是谁要拜你做小师父?”薛挽随口问。
“翠墨。”
薛挽脑子里嗡的一声。
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手里的茶盏都握不住,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姐,你怎么了?”宝珠吓了一跳。
薛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翠墨这个名字,是她的梦魇。
让她到死都又愧又悔,寝食难安。
前世,侯夫人的人抓住宝珠和府里的护院,在老夫人的小佛堂后面通奸。
侯夫人不听宝珠解释,直接以秽乱内宅的罪名,抓她沉塘。
薛挽拼死护住宝珠,跪在地上一遍遍磕头求情。
数九寒天,她在正院门外跪了五天,落下一辈子的腿疾。
侯夫人才勉强退步,答应薛挽,可以花一笔钱,买宝珠的命。
侯夫人本来也没打算让宝珠死。
宝珠活着,薛挽才有软肋,才能被她牢牢拿捏在掌心里。
从那之后,侯夫人三天两头派人来跟薛挽要钱,后来更是要求薛挽把自己所有嫁妆和手里的铺子充入公中。
如果不答应,就要处置宝珠。
宝珠为了不牵累薛挽,夜里悄悄吊死在自己房里。
薛挽重活一世,想起这件事,依旧痛到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