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往外头跑的功夫少了,自然在元春身上的下的功夫也就大了。
不单单是调养身体的方子,如今连元春并手下人等一概起居动用之物,都是每逢三日就细细查问一遍,话也比往常说的明白。
这些事情以前虽然也做过,但只初来时兴头了一个月,后来就不上心了,元春也不说他。
这上不上心的,原就哄不来,只有看清了现实,明白了好歹,才能安分下来。
玉罄等人经了上回的事,行动之间比以往也更谨慎了好些。
李环山说着,他们就在一旁记着,凡有忌讳存疑之物,一概不许出现在主子面前。
这无心之举,反把柱子给显了出来。因为元春用不惯太监,所以钟灵殿的太监们一贯只在外间做些杂活、体力活。
柱子口齿不如别人伶俐,见机也没人快,所以越发不得用,白白混大了年纪。
上回,柳婉清身边的越竹借口打了他一遭,把他打到了元春跟前。
为了给钟灵殿的太监们提提地位,柱子伤好之后,元春就把他叫到了跟前使唤。
由背地里敢杂活,上升为在主子身边干杂活。
谁都没想到,看起来粗粗蠢蠢的柱子,居然会在药学上有灵根。
李环山随口点拨了几句,识文断字的玉罄、抱
琴等尚且不能全记,柱子居然可以融会贯通。
连李环山也觉得有趣,背地里嘀咕:
“可惜他造化不好,否则这看着还真是有慧根的,找个好师傅调教上两年,外头或做堂医,或走江湖,总能混得一口饭吃,总不至于……”
元春听他们说的稀奇,就说给下人们,叫不必给柱子派正经差事,看他能学多少。
难得柱子虽憨却不傻,跪着给元春磕了头,就跟着李环山打起下手来。
那李环山走街串巷看多了奇事,并不在意柱子是个太监,反觉得他离主子近,好动作,捡着那些实用的提点两句,预备着日后推他给元春看屋子。
元春放心将这些事交给他们,因为不用迎驾,真就带着玉罄几人把明园的景致看了好几处。
兴致来了,还坐着摆渡船去园子西北角上的庵堂里听经。
听一回拜一回,日子混到晌午,就顺势在庵堂里用些素斋。滋味简单,胜在食材新鲜,倒也还吃得。
午间,元春游足了兴,回到听风轩去歇晌。
正午时分是最能凸显听风轩好处的时候,那四面八方、似有若无的凉风比什么都可贵。
不用奴才打扇子,就着这凉风就能得一场好眠。
周高昱听着奴才的禀报元春的行程,再看着自己手里的奏章,顿感不是滋味——
于是将笔一投,掸掸衣袖站起身来看向刘顺子,刘顺子知机一甩拂尘,扬声道:
“摆驾听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