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句‘满心只一个好看’也不俗了,话说得中听,都有赏!下头敬了好些玩意儿上来,都各自去挑了喜欢的戴上吧!”
抱琴心气太高,这些日子见元春对玉罄多有倚重,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说话行事就怕人把她落下。
元春有意放任了这种发展,贾府出来的大丫鬟都有些心高气傲的毛病。
人说恃才傲物,她们也会仗着主子的看重懈怠懒散。有玉罄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才能谨慎勤奋。
而玉罄在知进退这一块,就不知强出抱琴多少去。
看着抱琴心满意足地挑东西去了,玉罄也不恼。反是避着人,俯身凑在元春耳边悄悄说:“主子,柳贵人那边确定是要走甄太妃的路子了!”
元春闻言冷笑了一声,瞧着手上如鸽血般殷红的珊瑚指环说:
“好!只要她走了这条路,从此就再难翻过身来了!你只让人仍旧盯好了那边,少不得再耐烦几个月吧,总是要柳氏搬离了这毓秀宫才好。”
柳婉清没有过人的智计和非凡的本事,唯有一点最是难缠,就是她身上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劲头。
元春和她不管是从性子,还是从东西殿之争来看,都完全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皇后也不可能容许她们和平共处。既然这样,那就索性想法子,让她离自己远远的。
这一步不难,在皇帝明显表现出希望自己怀孕之后,一旦柳婉清主动靠近了甄氏,就意味着她迟早得离开毓秀宫。周高昱没有故意把自己的后嗣置于危险境地的嗜好。
“还有一事,主子,那启祥宫的穗儿姑娘——有些奇怪。”
“哦?”
“奴婢这边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只是我那个老姊妹——不知主子还记不记得她?就是之前在启祥宫中管花草的那一个,这一番她不幸受了牵连,幸而皇后娘娘仁慈,让她逃出一条命来。
奴婢看她可怜,前些时候皇后娘娘免了她们的罪过,还许她们养伤。奴婢就私底下去看过她两次,替她使了些银子。
管事太监接了好处照顾她,把她挪了屋子,正巧和那穗儿姑娘住在了一处。
我那老姊妹嘴上不把门,提起良嫔娘娘来,言语间颇多怨怼。奴婢就劝了她两句,让她当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不想引出她一番话,让奴婢存了疑惑。
我那老姊妹说,穗儿姑娘虽然嘴上不说。可
瞧着,似乎是在心底对良嫔存了怨的!
要说那咱们做奴婢的,没伺候好主子挨了罚,那是理所应当,无从说个怨字的。
便是有怨,也是下头那些没受过主子多少恩典的低等宫女太监才会含酸带怨。我那老姊妹正是这样。
可穗儿姑娘不同,她是在娘家就跟着良嫔的,两人情分不一般。何况良嫔才醒来就惦记着她,又特意叮嘱内务府好好照顾她,等她好了仍然可以回去服侍,这就是天大的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