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王大师那张布满虚伪笑容的脸,在陈观平静的注视下一点点碎裂。陈观的话语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剥开了他光鲜的外皮,露出内里不堪的真实。
“业债”二字,更是如同惊雷,炸得他神魂俱颤。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大师色厉内荏地呵斥,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尖利,“黄口小儿,也敢妄论业力?不知天高地厚!”
他试图用愤怒和音量来掩盖内心的恐慌,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以及额角瞬间渗出的冷汗,早己将他出卖。
周围的宾客们也被“业债”这个词震住了。在场多是商界名流,或多或少信一些风水运势,对“因果”、“业力”这类玄乎的概念抱有敬畏。一时间,众人看向王大师的眼神,从之前的崇拜、怀疑,瞬间变成了惊惧和审视。
陈观无视他的咆哮,目光转向旁边那位刚刚被“精准”算出女儿病情的李总,语气依旧平淡:“李总,令嫒是否每逢子午时分,便哭闹不止,浑身发冷,而医院检查一切正常?”
李总猛地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鬼:“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家的私密事,从未对外人提起!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陈观视线转回面如死灰的王大师,“重要的是,这位‘大师’告诉你,是住宅风水冲撞了‘小儿煞’,需请他做法事,并购买他特制的‘安魂玉符’方可化解,索价三百万。对吗?”
“轰——!”
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现在陈观指名道姓、连金额都说了出来,这几乎就是铁证了!
“你血口喷人!”王大师尖叫起来,风度尽失。
“是不是血口喷人,简单。”陈观终于动了,他缓步上前,不是走向王大师,而是走向旁边一张摆放着水果和银质餐刀的长桌。
他拿起一把小巧的银质餐刀,又拈起一颗柠檬,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王大师死死攥着的右手上——那枚翡翠扳指,正戴在他的拇指上。
“血玉夺气,邪术一种。以特殊手法将活物精血乃至…冤魂戾气,封入玉中。平日温养,可缓慢汲取佩戴者自身气运以求平衡,关键时刻,却能以此玉为引,强行掠夺他人运势,转嫁灾厄。”
陈观一边用银质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柠檬皮,一边如同课堂讲授般平静叙述,那冷静的姿态与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诡异对比。
“此类邪玉,最惧至阳至净之物。譬如,雷击木,公鸡冠血,或是…”他顿了顿,举起手中被削开、散发出清新酸冽气息的柠檬,“某些凝聚了纯阳生机的草木精华。当然,寻常柠檬无用,需一点小小的引子。”
他说话间,指尖在那枚古旧铜钱上轻轻一拂,无人注意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息渡入了柠檬果肉之中。
“你…你想干什么?!拦住他!”王大师惊恐万状,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宾客堵住了去路。
江淮也急了,上前想拉陈观:“弟弟!别胡闹!”
陈观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扫过去,江淮伸出的手竟僵在半空,那一刻,他仿佛被什么冰冷的东西钉住了。
陈观己走到王大师面前,不等他反应,用银质小刀挑起一块饱含汁液的柠檬肉,精准地在那枚碧绿扳指上一抹!
“滋——”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异响。
下一秒,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枚原本碧绿通透的翡翠扳指,在被柠檬汁液触碰的瞬间,内部竟猛地浮现出无数道细如发丝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弥漫开来,离得近的几个宾客当场干呕起来。
更骇人的是,扳指表面竟然浮起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黑红色雾气,纠缠不散!
“啊——!”王大师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猛地想将扳指撸下来,那扳指却像长在了肉上,烫得他拇指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青烟。
无需再多言一句。
眼前这超乎常理、邪异惊悚的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