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笑意没持续多久,又慢慢严肃起来。“不行。”声音轻了些,“你没修成元婴期,绝不能回青丘来。”
他比谁都清楚,只有她修为达到元婴期,褪去凡胎,才能拥有数千年寿数,才能勉强跟上他漫长的生命,才能陪他千年。
否则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回了青丘,也不过是匆匆数十年。
林栖悦皱了皱眉,有点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夜无极忽然凑近了些,狐尾在两人身后轻轻扫过,挡住了吹来的晚风,他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一般。:“到时候,我们偷偷来往就好了。”
他指尖在她手心划了个符印,带着微凉的触感,“我教你画青丘的传信符。”他说得认真,连尾尖都跟着轻轻点了点,像是在强调这个计划有多稳妥。
林栖悦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用力点头道:“好。”
暮色渐浓时,树顶上的两个身影还凑在一起。
他们知道,这场离别,或许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再相见。
但只要想到有个人在等着自己,再难的修行路,好像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师兄,我舍不得你。
离别的前一夜,青丘的月光比往日更亮。
林栖悦正在收拾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几件换洗衣物,夜无忧给的功法册子,还有夜无极塞给她的一布袋桃干蜜饯。
“这个给你。”夜无极忽然从身后递过个东西。
林栖悦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个雪白的剑穗:那是用他自己的狐毛编的,蓬松柔软,尾端缀着颗小小的粉晶,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你上次说剑穗磨坏了。”他声音有点闷,耳朵尖红得像被桃花染过,“这狐毛能感应灵力,要是遇到危险,它会发烫。”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自己的尾尖,那里的毛明显比别处薄了些。
林栖悦刚要接,就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特意挑了我身上最软的毛。”说完他猛地别过脸,耳根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下漫,连耳后的绒毛都染上了粉色。
林栖悦的指尖触到狐毛的瞬间,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这狐毛软得像云絮,比她见过的任何兽毛都要细腻。她猛然想起他前几日总对着镜子薅尾巴。那时她还笑他是不是想换个发型,原来竟是在做这个。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把剑穗系在自己的佩剑上。雪白的毛絮垂在剑鞘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粉晶碰撞剑鞘的声响在静夜里散开,像檐角的风铃被晚风拂过。
系好后,她举起剑对着月光转了转。“好好看。比我之前那个麻布剑穗好看一百倍。”
林栖悦望着剑穗上流转的月光,望着他耳尖未褪的红,望着他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银发,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明日她就要离开,可她现在才发现,那些被她打包进行囊的桃干、功法册,都抵不过眼前这抹银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