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最开始还在忍受范围内的痛感不断加强,变得令人难以忽略起来。
高温令人产生一种窒息感,身上的伤口经受暴晒,也发出一阵尖锐的刺痛。
更悲惨的是,众人的灵力都被禁锢,甚至连运转能力屏蔽疼痛都做不到。
不多时,几名受伤较重的玄云弟子就觉得头重脚轻,马上要昏厥过去。
“师兄……”
叶梦蓁忍住身上的不适,仍然在小声地呼唤着谢眠玉的名字,视线同时扫过他的伤口。
谢眠玉受的伤不轻,除了手腕那处,身上还有许多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伤口。
这些伤都深可见骨,却不致命,就好像是故意掌握了分寸,不想让他就此丧命一样。
伤口还在流血。短短几息间,他的衣襟已经被血染红,而鲜血又在烈日的烘
烤下干涸,紧紧地黏连在他受损的皮肉上。
叶梦蓁眼中不由自主地蓄满了泪水。她并不是喜欢哭的人,即使被白拂英打伤她也没哭过。
可见到谢眠玉这副凄惨的样子,她的心却也忍不住抽痛起来。
“白拂英……”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心狠呢?
她不是爱谢眠玉吗?
叶梦蓁搞不懂。
她一直把白拂英当成假想敌,连做噩梦,都是怕白拂英把谢眠玉从她身边抢走。
因为这些噩梦,她几乎日日夜夜难以安眠。
本来跟着队伍来到太荒,叶梦蓁也是打着破坏和谈、制造误会让谢眠玉对白拂英死心的想法。
可是,白拂英对谢眠玉,怎么是这副不屑的态度呢?她不喜欢他了?
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想到白拂英漠然的眼神,叶梦蓁总觉得自己高兴不起来。
也是平生第一次,她的内心升起了一阵迷茫。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边上就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叶梦蓁收敛心绪侧头一看,原来谢眠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师兄?”
叶梦蓁刚想叫他,突然意识到城墙上还有守卫,于是连忙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你醒了?你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谢眠玉没有回答。
他的后背靠在城墙上,身体被禁灵锁勒得发麻,身上的伤口被锁链挤压,更是发出阵阵刺痛。
而右手手腕处,更是传来某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感。他想动动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
很痛。
但比起痛,更多的是恐慌。
失去灵力的恐慌,失去右手的恐慌,还有……失去某种特权的恐慌。
谢眠玉说不清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失去了某种东西,而那种东西比手臂、比灵力,要重要几千倍几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