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徐碧城2（第2页）

“别乱动！”郭走丢急忙放下粥碗，快步上前按住他，“伤口裂开怎么办？”

唐山海看到她，动作一顿，依言不再挣扎，靠回枕头上，目光却紧锁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犹豫开口：“你……没事吧？昨晚……”

“我没事。”郭走丢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端粥，“倒是你，失血过多，又发了低烧，需要补充体力。先把粥喝了。”

她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递到他唇边。动作熟练自然，仿佛做过无数次，但微微紧绷的唇角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唐山海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习惯她这般喂食，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温热的粥滑入喉中，带来一丝暖意。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眼底乌青，脸色似乎比昨夜更苍白了些，显然也是一夜煎熬。

“对不起……”他咽下粥，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沉甸甸的歉意，“昨晚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你了。”

郭走丢喂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道：“你是该道歉。唐先生，济世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你们军统的安全屋，更不是枪战现场。你把她带回来，有没有想过万一暴露的后果？”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冰冷的质问。

“我知道风险很大。”唐山海苦笑，眼神却异常认真，“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她……她毕竟曾是我的搭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见死不救。”

“但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危险波及到你……和这里。”他艰难地补充道。

“你的性命？”郭走丢终于抬起眼，目光清冷，“唐先生，你的性命昨晚差点就丢在外面了。你的担保，如今还剩下多少分量？”

这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中了唐山海的痛处。他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却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他现在重伤在身，自身难保，所谓的担保，何其苍白无力。

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郭走丢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甚至生出一丝懊悔。

她不是不明白他救人的动机，也并非真的冷血到要他对旧识见死不救，只是……只是这般被他隐瞒，被他不顾后果地置于险境，惹出莫名的烦躁和失望，让她忍不住想要刺他一下。

她沉默地继续喂他喝粥，气氛一时变得凝滞而压抑。

一碗粥见底，郭走丢放下碗，拿起药碗：“把药喝了。”

浓重的苦味弥漫开来。唐山海接过药碗，眉头都未皱一下，仰头一饮而尽。他将空碗递还给郭走丢时，目光再次落在她疲惫的脸上。

“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旧伤又……”他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关切。

“管好你自己就行。”郭走丢生硬地打断他，接过药碗，转身就走，“我去看看徐小姐。”

看着她的背影，唐山海靠在床头，心底一片苦涩与茫然。

他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他理解她的愤怒，却不知该如何化解。他们之间日益模糊的界限，似乎因徐碧城的突然出现和他昨晚的冒险之举，又重新变得清晰而冰冷，甚至隔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