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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神都书院（第1页）

三日之后，队伍进入洛州地界。

凌川的伤势也已好了七八分，连日来不是躺着便是窝在车厢里，早已憋闷难耐，如今总算可以重新骑乘马匹，感受风拂过面颊的自由。

此番他骑的是性格更为温顺的照雪，它步履轻健，不似黑风那般烈性，动辄便要肆意狂奔，全然不顾主人是否吃得消。

“将军，照眼下这个速度，最多五日，我们便可抵达神都！”洛青云策马靠近，低声禀报。

这几日的行程，蓝少堂早已将沿途食宿安排得妥帖周到，根本无需凌川。。。。。。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望云关在双焰烽火的映照下，宛如一头蛰伏于边荒的巨兽，脊背弓起，利爪微张，静待雷霆一击。城中戒严令已下，百姓闭户，街巷空寂，唯有巡哨脚步回荡石板之间。六壬锁龙阵第二重“困龙缚”仍在运转，六道剑光如锁链缠绕天穹，将整座关城护于其中，凡有邪念者近之即痛，气血逆冲，神魂欲裂。

杨铁匠立于城楼最高处，战刀横置膝上，酒葫芦轻晃，却未饮一口。他目光穿透寒雾，望向北方那片死寂的荒原??他知道，那里正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如同饿狼环伺。

沈珏悄然登楼，抱拳低声道：“水源已封，全城煮药清毒，幸而发现及时，尚未有人饮下tainted之水。医署统计，已有十七人出现梦魇征兆，但皆在蛊卵孵化前被逼出体外。”

杨铁匠点头，声音低沉：“西狄果然步步为营。先是拓跋烈为饵，诱我全力出击；再以假军诈关，欲夺虎符控城；如今又投蛊于水，图谋里应外合……这哪是攻城？分明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诛心之局’。”

沈珏皱眉：“可他们为何如此笃定您会出手守关？您早已退隐三十七年，江湖上早无‘杨长风’之名。”

杨铁匠冷笑：“因为我活着，就是他们的梦魇。孤峰剑心不灭，赤狼便不敢南渡。他们怕的不是一座关，而是我这一口气还在。”

话音未落，忽听得远处密道口传来急促脚步声。苏挽云疾步而来，发丝凌乱，手中攥着一块青铜残片，脸色苍白如纸。

“找到了。”她喘息道，“在旧兵库最底层的地窖里，藏有一块刻着符文的碑角……与《山河枢机图》上的标记完全吻合。那是‘龙脊碑’的碎片。”

杨铁匠霍然起身，接过残片细看。其上镌刻古篆，笔画扭曲如蛇行，正是西狄祖语中的“血启之门”四字，下方还绘有一道锁形纹路，中央一点朱砂，似曾被鲜血浸染。

“果真在此。”他喃喃，“龙脊碑不仅是通道图记，更是镇压赤狼战魂的封印钥匙之一。若让西狄集齐全部碎片，唤醒战魂，届时万狼奔腾，百里成墟，中原必陷战火。”

沈珏心头一震：“那我们岂非成了守墓之人？”

“不错。”杨铁匠缓缓抬头，“望云关本就是三百年前大周皇帝设下的‘陵狱’，用以镇压西狄历代战死者怨气所凝之‘赤狼战魂’。而龙脊碑，便是封印核心。当年我师父奉旨监造此关，亲手埋下碑体，并以九位剑修精魄布下‘六壬锁龙阵’为引，才得以镇压至今。”

苏挽云颤声问：“那……我父亲梁桂章，为何要勾结西狄？他可是大周礼部尚书，世代忠良！”

杨铁匠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因为他不信。他查到了真相??龙脊碑真正的代价，不只是镇压赤狼，还要每十年献祭一名梁家血脉，以血续印。你母亲芷娘，便是十年前的祭品。”

苏挽云浑身剧震，眼中泪光骤闪。

“你母亲并非病逝。”杨铁匠看着她，声音沉重，“她是自愿赴死。她知道若不续印，赤狼将提前苏醒。但她也托我立誓：绝不让你重蹈覆辙。所以我二十年来暗中护你周全，便是为了破这个轮回。”

苏挽云跪倒在地，双手掩面，无声恸哭。风过处，红衣猎猎，仿佛昨夜婚礼的余烬仍未熄灭。

良久，她抬起头，眸中泪尽，唯余决绝。

“我要毁了它。”她说。

“什么？”沈珏愕然。

“龙脊碑。”苏挽云站起身，声音冰冷如铁，“既然它是用我家族的血筑成，那我就亲手砸碎它。我不做牺牲品，也不做守墓人。我要让天下知道，梁家的女儿，不是任人宰割的祭牲！”

杨铁匠凝视她许久，忽然笑了，笑声苍凉而欣慰。

“芷娘的女儿……果然和她一样倔。”他缓缓起身，提起战刀，“好，我陪你疯一次。”

沈珏大惊：“前辈！若毁碑，赤狼战魂暴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能毁。”杨铁匠转身望向星空，“我们要做的，是改印??以活人之志，代死祭之血。只要能在三日内重炼封印，便可斩断百年诅咒，永绝后患。”

“如何改？”沈珏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