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归元阵已达巅峰状态。金色符文流转不息,龙脊碑开始发出低沉共鸣,碑面上的血痕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纹路??那是以活人意志重写的封印铭文。
苏挽云浑身颤抖,七窍渗血,却始终不肯倒下。她死死盯着碑文,口中默念家族秘咒,将自己的血脉、记忆、情感全部注入其中。
“我不是祭品……我是继承者。”她一字一句地说,“梁家的女儿,有权选择守护的方式。”
沈珏额头青筋暴起,兵家印记灼烧如烙铁,但他咬牙坚持:“阵型稳定……再有三刻钟,就能完成改印!”
就在此时,地面猛然一震。
“不好!”留守城头的蓝远舟疾奔而下,“敌军派出死士小队,正从地下水道突袭地宫!领头的是……拓跋烈!他没死!他是阴傀之身,不怕刀剑!”
话音未落,通道尽头已传来阴冷笑声。
拓跋烈缓步走出,脸色惨白如尸,双目无神,嘴角挂着诡异微笑。他手中握着一把骨刃,刃身流动着黑血。
“姐姐,好久不见。”他盯着苏挽云,声音沙哑,“父亲说,你的血最适合唤醒战魂。让我来取吧。”
“你已不是人。”苏挽云冷冷道,“你是怨念的容器,是仇恨的傀儡。”
“可我还是你弟弟。”拓跋烈轻笑,“哪怕只剩半魂,我也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扎蝴蝶结的模样。”
他猛地扑上!
沈珏横身阻挡,却被一爪击飞,胸口塌陷,吐血不止。杨铁匠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拓跋烈逼近祭台。
千钧一发之际,苏挽云突然笑了。
她举起手中残簪,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龙脊碑上。那一瞬间,碑文金光暴涨,整个地宫被照得如同白昼。一道古老的声音在虚空响起:
【旧印已断,新誓立成。以志代血,以人为灯。自此之后,封印不倚牺牲,唯凭守护之心。】
轰??!
天地变色。
远在祖庙的拓跋雄发出凄厉惨叫,全身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赤狼战鼓自行炸裂,战魂哀嚎消散。五万大军顿时群龙无首,陷入混乱。
拓跋烈僵立原地,身体开始龟裂,黑气从裂缝中逸出。
“姐……为什么……”他喃喃。
“因为我选择了不同的路。”苏挽云含泪微笑,“活下去,而不是成为复仇的工具。”
她的身体缓缓倒下,却被及时赶来的杨铁匠抱住。
“撑住。”他声音哽咽,“你说过要去看春天的第一朵花。”
远处,东方天际泛起微光。
冰雪消融,枯枝萌芽,一朵嫩黄的小花悄然绽放于断墙缝隙之间。
风起了,带着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