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想着,一边咬碎了糖的边角,脸颊在动作间微鼓起来。
还是我忽略了什么?
或许这秘境就是有意志要阻拦我们的,当然不能那么轻松地出去——
“阿慈。”
容初弦站在一旁,声音当中,带有几分犹豫:“还有一点药……也喝掉?”
我:“。”
那碗药的确熬出来太难喝了,我方才还剩了个底在那,不算多,此时却有些心虚,和容初弦商量:“就那一口,不喝也不妨事。”
“我都漱过口,在吃糖了。”我含糊地吐出一点舌尖的蜂蜜糖给他看,“再来一回多麻烦?”
容初弦的金眸略微深了一些。
“不麻烦。”容初弦说,“我再给你拿一份糖就是——喝少了分量要是影响药效,半夜再烧起来怎么办?”
“……”死板。
我喝过的药比你喝过的水还多,我能不知道那一口两口的影不影响吗?
“哦。”
我慢吞吞咬碎了糖咽下去,装作要取药的模样,实际上呷过水清口,身手无比敏捷地往被褥中一躲。
躺下来了。
再一滚,就瞬间滚去了床铺的里侧,已经靠着墙面了。
“药效突然上来了……好困,我要睡了,哥哥。”
我打着“哈欠”道。
容初弦:“……”
容初弦大抵也是没见过我耍无赖的样子,有些怔愣,又很无奈地道,“阿慈,不可——”
面颊往柔软的羽枕处一靠,我闭上眼,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口中含糊地道,“困……”
就算是平日入睡,速度也没有如此神速的,更不必提现在还不是我入眠的时间段了,因此这段演技绝不算高明的。
容初弦分明知道我是装的——不知为何也那么配合。在床头来回地走了两步,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发现叫不醒装睡的人。只听见他似是很无奈地叹息一声,也渐渐安静下来。
容初弦当然清楚。但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容,睫羽轻颤着,好似很虚弱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更重的话,更不必提强硬地把药灌进去了。
阿慈好像真的很累。
他现在最需要的应该就是休息……
容初弦低下头。
他多注意一下就好了,只剩下那一点,应当不至于影响太大罢。
一开始我是装的。
但热症导致的虚弱,哪怕只是合着眼,在旁边无比安静、又有容初弦遮着光的情况下,我竟当真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