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烫。我小心翼翼用齿间撕开外面那一层脆皮,咬下一点韧劲而鲜美的兔肉,虽然小心,还是被烫到了舌尖,顿时“唔”了一声。容初弦立即放下了手中还在煮汤的调羹,凑过来要捏住我的脸颊,视线很专注地落在我的唇齿当中,“烫到了?”
容初弦说:“舌尖吐出来,看一下。”
我:“……”
我警惕地避开容初弦的手,端着兔腿退了有两步,冷声道:“才不要。谁知道你是不是要趁机亲我?”
容初弦:“……”
容初弦的脸上写满了若有所思: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
忽然有些后悔说这种轻佻荒谬的话了。
容初弦又开口道:“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害你……坐过来。”
我坐到了容初弦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都仿佛充满挑衅。
容初弦的唇角好像微微弯了一下,又回到灶前盛汤去了。
我总觉得这一幕有些奇怪。
兔肉汤也出锅了,容初弦盛到我面前,轻描淡写地道:“喝些汤暖身……这次比之前的汤味道好。”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没什么变化,我却从中品出了一点非常微妙的得意意味——好像容初弦不是做了碗好汤,而是领悟了一道好剑意的那种得意。
或许两者之间也有什么共通点吧。
我将信将疑地放下炙兔肉,去喝了一勺汤。
的确鲜美,也没什么腥味,入口的微烫温热很让人觉得熨帖。
我瞥了容初弦一眼:“……不错。”
这一句夸奖,让容长公子万年不变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点很轻微的笑意来。
我兀自喝着清亮的兔汤,或许是为了补足这一日在外劳累、也没吃几口肉干亏损的体力,这一餐我用的比往日都多,盛给我的一碗汤也喝到了底,不经意咬到了一块姜片,皱着眉嚼碎咽了下去——好辛辣。
我手抖着去含了口温水,才压下了那股味道。
随后,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对。
我平时不事庖厨,所以对这方面迟钝了一些。但我记得先前熬鸡汤的时候,特意在旁边“指教”过容初弦那么一回,见到的也就是细盐、酱醋这些耐放的佐料,姜片却是从未见过的。更不必提汤中好似还摆过了细葱——即便是冷天雪地里,这样新鲜的葱,也存放不了多久吧?
……不对劲。
哪里都奇怪。
“阿慈。”容初弦在旁边轻声问,“再加些汤?”
“不用。”我有些走神,顿了顿才回答,“……吃撑了,我消会食。”
随后起身,在屋中随意地走动着,脑海当中一些纷乱的念头却越来越模糊起来。
好奇怪。
只是一点小事,我为什么要抓着不放?或许这葱姜就是曾经住在这附近的猎户带过来的,天气这样冷,似乎也很好保存下来。我不该将心力放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专心想着如何离开秘境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