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光影移换。
转眼到了晚间。
铁横秋伏在床上,盖着一层锦被。
他迷糊中一翻身,被子滑落半截,露出肩头几道新鲜的红痕,在昏暗中泛着浅淡的红。
月薄之眼见,正要伸手去替他拉一拉被子。
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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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横秋睫毛颤动,便是要醒过来了。
月薄之倏地收回手,任那抹绛红又隐进昏暗里。
铁横秋睁开眼,朦胧中看见月薄之雪白的背影。
铁横秋眨眨眼,扶着酸软的腰肢坐直,见月薄之仍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正慢条斯理地剥着新鲜莲子。
铁横秋揉了揉肩膀,心想:怎么我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样子,他倒还是那么正襟危坐肃然清冷啊?
到底谁才是中了蛊的病人!
月薄之忽将剥好的莲子推过来:“醒了就用些。”
看着金盏里的莲子,铁横秋眼睛蓦地睁大:“我?我吃吗?”
他看着月薄之指尖沾着的绿意,心里一动:我吃月薄之亲手剥的莲子?
月薄之让我吃他亲手剥的莲子?
他的心咚咚跳:“合适吗?”
“合适。”月薄之看着铁横秋发红的脸,“你这身体,再不补一补,怕也难熬到大比那日。”
铁横秋一下愣住了,明白过来:……他那是把我当驴使,现在是给我吃点草料。
是这个意思吗?
明白过来后,铁横秋反正放心了。
他满脸受宠若惊地拿起一颗莲子,放进嘴里,入口是清苦,回味是甘甜。
偷眼觑向月薄之,正见他垂眸剥着新莲,广袖滑落半截,露出皓白的手腕。
铁横秋含着莲子,胸腔里泛起细密的痒:刚才缠情蛊发作的时候,这人也是这样坐在那张椅子上,任他攀着脖颈胡闹。
他偷眼看了一眼月薄之,心里又自顾自缠绵起来:他对我还是有些不同的。
看来这个仗着缠情蛊与他纠缠不清的策略还是对的?
他现在知道我不是怀有恶意的魔修,又见我这么乖巧伶俐,加点儿肌肤之亲的催化,就算不爱我,也多少会有点儿不一样吧。
想着这些,铁横秋的心又得意起来。
指尖抚过肩头未消的红痕,他悄悄把身子往月薄之旁边挪了挪。
月薄之依旧垂眸剥着莲子,就像是没察觉到他得寸进尺的亲近。
月薄之状若随意地开口:“你到那流觞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和我说一遍。”
铁横秋老老实实地,从出门寻夜知闻讲起,一直讲到把玉简捏碎。
月薄之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上,连个眼神都没给铁横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实际上,铁横秋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真切切,有时候还会就某些细节提出疑问。
铁横秋也都老老实实、仔仔细细地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