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是邵竞,有一霎时的恍惚感。
也许是独身的生活过于充实又自在,自然而然覆盖了曾经生活的记忆,以至于每次接到邵竞的来电,周明希都会生起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说来也奇怪,两个多月之前,他们在炎热的夏夜,听着蝉鸣,捕蝉捉蝉,一个多月前,他们在深夜夜聊,好聚好散,还在领了离婚证后,吃了一顿散伙饭。
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月,邵竞于周明希而言,像平行在她生活之外的另一条平行线。
她接起电话,听到邵竞问:“我的驾驶证在哪里?我记得之前就放在车上的储物柜。”
离婚已经有一个月,他们时不时会联系。
第一次电话来时,周明希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老公,那时她坐在自己的新家,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刷着短剧,一个人惬意得不像话。
看到还没来得及改的电话备注,周明希赶紧挂了电话,仪式感作祟的她,将老公改为邵竞,最后才满意地拨回去。
她的丈夫,不对,现在应该叫前夫,永远不知道他的东西放在哪里,而她就像一个图书馆管理员一样,永远能准确说出他想要的东西的位置。
当然,她偶然也会找他,比如月初自来水扣费,她因为忘记解绑账号,居然扣了快1000块钱,她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
“以前是多少钱?”
他问。
“200多。”
周明希叹气:“一定是哪里漏水了。”
后来,他找人检查,才发现厕所管道漏水。
周明希得知这个事儿,让他找时间去水务局退费。
“你绑定你的账号,后面费用就从你那里扣除。”
她说。
“我把钱转给你。”
“这是钱的问题吗?”
“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
……
“上回我拿回家了,现在应该是放在衣柜下面最中间那个格子,我记得放在一个蓝色的文件袋里,你找找。”
说完,她冷得裹紧了衣服。
正值深秋,又是在山脚下,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
周明希今天只穿了一件Lululemon的define外套,白天有太阳不觉得冷,现在太阳一下山,被风一吹,冷得她直抖。
周明希打了个喷嚏,然后说:“你那边的水电燃气,我都在支付宝上解绑了。”
她顿了顿又说:“你找不到的东西,就在家里找。我走的时候,只拿走了我的东西,你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有错拿。”
周明希说完这话,那边只剩一阵沉默,她没再说什么,挂掉了电话。
看了一眼打车页面,还是没人接单。
过了一会儿,周明希看到有公交车过来,连忙跑过去问:“师傅,这车到雁栖湖站吗?”
那司机对她摇了摇头:“不到。”
周明希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躲躲风,没找到。
倒是秦悦给她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一桌子菜,另一张是星空照,一看就是用相机拍的,手机拍不出那种效果。
“姐,这就是我住的草屋民宿,刚好要吃饭,跟你分享一下今晚的菜。”
“今晚天气特别好,星星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