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邵竞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气,低低“嗯”了声。
天色渐晚,周明希突然听到岸上有人在喊,好像是叫他们快些回去,直起身子一看,才发现他们的船居然越飘越远。
她回头去看他:“我们可能真要出海了。”
邵竞气定神闲,将她一把拉回去:“那就出吧。”
天幕完全黑了下来,半空中点点星光。
她枕在他胸前,身下小船晃啊晃,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催眠方式,突然就想到程简说的悬崖床。
“你知道悬崖床吗?”
她问。
“听说过。”
“有人告诉我,悬崖床能治失眠……”她问:“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海拔高,缺氧吧。”
……
最终,他们也没能飘去无人小岛。
长发少年划着皮划艇过来,把他们拉了回去。
周明希还有些舍不得,夜晚的海面漆黑又安静,一弯圆月高悬,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
这种意境,这种心境,可遇不可求。
回到沙滩,周明希脚下不稳,一阵趔趄。
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的红色碎花裙,为了搭配裙子,脚上是一双粗跟单鞋。
这种鞋子在软绵绵的沙子里很难走路。
邵竞弯下身子,对她道:“上来。”
周明希也没跟他客气,爬上他的背。
他背着她,走出沙滩,走在石板路上,跨过数不清的上下坡。
“今天下午我很开心……”她的声音就在他耳边。
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午后,值得她一生铭记。
邵竞说:“我也很开心。”
他甚至不想回北京,时间最好停留在这一秒。
“你累不累?累我就下来。”
他已经背着她走了二十分钟。
“不累。”
周明希抬头,头顶就是一棵三角梅,手一伸,摘了一朵,别在他耳边。
“别乱摘花,要罚款。”
他的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
周明希低低地笑,又摘了几朵。
“今天上午,我本来对这里还挺失望的,但现在发现,鼓浪屿还是那个鼓浪屿……”她说:“可能是因为,你还在身边。”
“十年啊……”她的头埋在他脖子里:“人生才几个十年。”
半晌,他道:“那下个十年,我们还来这里。”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