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看她,见她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喝饮料。
有两簇白色的小花正好顺着风飘来,落在她的鬓角。
程简伸出手,抓住那朵小花。
周明希像受惊的兔子,看向他,眨了眨眼。
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是回到高中,在家长老师的眼皮底下早恋。
不过,以前谈恋爱要瞒着父母,现在谈恋爱要瞒着丈夫。
这种摆不上台面的,畸形的爱恋,的确更容易让她觉得兴奋。
尤其是,他今天穿了件白T,简简单单的牛仔裤,难得的少年气。
周明希心想,程简的出现,或许弥补了她青春期没有谈过恋爱这一缺陷。
青春期的爱恋,应该是像一场在夏日雷雨里滋生的风暴——炽烈,莽撞,混乱。
婚外情也是如此。
二者都在人性深处存在某些隐秘的共振,那就是,它们都发生在“禁忌土壤”中。
“你这里有朵花……”程简哑声笑道,把它拿下,送到她眼前。
周明希抬手,拨了拨头发。
手刚动没两下,被他抓住。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周明希微微闭上眼,感受到唇上一凉。
北冰洋汽水味儿的吻,清爽冰凉。
她仰着头,张开嘴接纳他。
多好笑,以前还调侃那些高中生怎么就忍不住,非得在路上亲。
这会儿,她身处其中,才知道什么叫情难自禁。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歌声:“金风玉露啊一相逢,便是你我两心相悦,悄悄诉说娟娟思念,白露依偎在晚风间……”
他搂上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邵竞一晚上坐立不安。
他不喜一切酒局,以前纯搞技术,几乎不用应酬,因此,他对今夜这个酒局倍感不适。
闽商作风强悍,有一百套劝酒说辞,他拒绝一句,有十句等着他,无奈,喝了不少。
散场时已经十点,宋蕴将那几位一一送走,再回来时,见邵竞坐在椅子上,正喝水。
她拍了拍他的肩,将一个保温壶递过去:“我让人煮了些醒酒汤,你喝点儿再回酒店。”
邵竞见她拧开盖子,要帮他倒。
他抬手,摇了摇头,哑声道:“我自己来。”
宋蕴手上动作没停,她带着歉意笑道:“老一辈总觉得生意要在酒桌上谈,今晚是我没控好场。”
邵竞抬眼看她,说实话,他对宋蕴的身份感到困惑。说她是这家集团一个普通高管,方才那些老家臣对她的态度又过于尊重。可要说她是什么掌权人,又不像,她几乎没有话语权。
接过她递过来的醒酒汤,他道了谢,喝了口。
“你今天的飞机,又折腾了一晚上,今晚好好休息,我把会挪到明天下午。”
她将保温壶的盖子拧紧:“这壶醒酒汤你带回去,里面很有讲究,喝完保证你明天绝对不会头痛。”
邵竞本不想接,但见她一直举着,只好接过,笑道:“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