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往前走:“你实在感兴趣的话,可以找时间慢慢告诉你。”
两人拐进另一条分岔小道。
六月初的北京胡同,暑气未盛,蝉鸣尚浅,路灯透过槐树筛下的光斑在青砖上缓慢游移,空气里浮动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宁静。
周明希喝了口北冰洋,对他道:“这条路,特别多学生在这里接吻。”
以前她跟孙文言压力大了,便会跑到这里来,一人买一瓶北冰洋,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地从那些亲得忘我的高中生身边经过,再留下一句:“别早恋啊,早恋告诉你妈。”
一般她俩说完这句话,那些高中生就会跟触了电一般,立马弹开。
程简听她提起这段,觉得不可思议:“你们没被打吗?”
周明希挑了挑眉:“孙文言是练家子。”
程简笑出声:“你的生活挺多姿多彩的。”
“也不是。”
她低叹:“孙文言离开折光后,我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你才会请了个长假,去新疆。”
她点头:“那会儿经常失眠,总觉得北京的空气里全是兴奋剂……”
“我理解。”
程简站定,望着斑驳的青砖墙,轻声道:“以前我也试过好几天都没睡着觉,那种感觉,特别痛苦。”
“失眠,一款都市人必备的时尚单品。”
她自嘲。
“我的最长记录,试过四天三夜没合眼。”
程简看向她。
周明希蹙眉:“这么长时间不睡觉,是什么感觉?”
“精神恍惚,看东西像隔了一层滤镜,听声音像隔了一堵墙,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听着都觉得可怕。
“那后来怎么睡着了?”
她好奇。
“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给我支了个招儿。”
“什么?”
“你知道悬崖床吗?”
她摇头。
“就是在悬崖边上支张床,在上面睡觉。”
他抬手比划:“距离地面1700多米,身上吊着安全绳。”
周明希听得直皱眉:“这不危险吗?”
他笑了笑:“是很危险,但我真的睡着了。”
周明希觉得匪夷所思:“这个悬崖床在哪儿?”
“川西。”
“为什么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反而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