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灼玉心知此刻拿柳明笙没办法,想着秋后算账,于是言归正传道:“李推官如何怀疑到孔鸿朗身上?”
李逢舟垂眸无言,赵灼玉心道他定是在想借口搪塞,于是替他说:“昨日李推官的父亲突然造访,问起贾似仁的事,今日李推官拿到名单后心事重重,孔大人又在吏部任职。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柳明笙嘴比脑子快,一语落下看见李逢舟面无表情,忙抿住唇。
赵灼玉似笑非笑地道:“多半是李大人、孔大人和贾似仁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李逢舟云淡风轻地端起杯把水一饮而尽,转而笑道:“赵推官一如既往地细致入微。”
赵灼玉恐吓孔鸿朗之前就听薛管事说此人看似跋扈,实则胆小怕事。方才所见,信了八分,也觉孔鸿朗说的不像假话。
就算孔家人看贾似仁不惯,想到能从他身上捞油水,费什么劲杀他?
“我没猜错的话,李推官也想和孔鸿朗‘聊聊’。”赵灼玉继续推测,指尖轻轻摩挲桌面的纹路,“倘若凶手真是孔鸿朗,李推官会怎么做呢?”
此话的弦外音刺痛了李逢舟,他蹙眉道:“你觉得我会包庇他,只因孔家和李家有关联?”
“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猜到了孔鸿朗有问题为何不告诉我,你单独找他不就是心里有鬼?”
李逢舟气笑:“你扮鬼吓人不也没告诉我。”
“我这是突发奇想。”赵灼玉理直气壮道,“再说了,告诉你你还能参与?你愿意扮鬼?”
“你!”李逢舟头一次在耍嘴皮子上技不如人,心中有气不知如何抒发。
他本打算蒙面直接将孔鸿朗劫走逼问,孰料却在跟踪他时看见了柳明笙,心知定是赵灼玉又有了鬼主意,这才没有动手转为跟随,若有人来他还可以掩护一番。
怎么被赵灼玉一说,他就成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小人似的?
站在赵灼玉的角度是能理解她为何如此作想,但李逢舟还是不爽。
更不爽的是,眼下他的嘴被粘住一般,根本解释不出口。
“你什么你。”赵灼玉下巴一扬,却没有预想中大获全胜的喜悦。
柳明笙眼随声动,见场面僵住,从中斡旋道:“都是好同僚,和气生财嘛。表姐和李大人不妨借着此刻的清净,好好缕缕白天找到的线索。要不然就回去歇着,总比闹别扭的好。”
赵灼玉听到“缕线索”后莫名而来的气消了大半,轻咳一声道:“我今日去见了向姨娘,我软硬兼施才从她嘴里套出贾似仁和孔大人有钱财上的往来,这就对上了薛管事说的话。据向姨娘所言,贾似仁和孔大人的往来已经不止是想为谁争个职位这么简单了。”
彼时赵灼玉在你郑夫人那里吃了闭门羹,灰溜溜地去找了向微之。
向微之抓了郑夫人把柄似的,拉着赵灼玉说了一通郑夫人待人不善,这里那里都不好的话。
赵灼玉觉得嚼人舌根实在不妥,但又好奇郑夫人为何对贾似仁的死无动于衷,于是顺着向微之的话问:“贾老爷和夫人貌似不和,姨娘是贾老爷最亲近之人,你可晓得这是为何?”
向微之眼珠一转,冷哼道:“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