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孔鸿朗扶着仆从歪歪扭扭地从酒馆走出,穿过巷子时,他拍了拍腰站定了,醉醺醺地道:“坏了,荷包落下了。”
随即推开仆从,吩咐道:“你回去找。”
仆从犹豫道:“少爷一人在这儿奴不放心。”
孔鸿朗呵斥:“难不成要我陪你去!”
仆从哪还敢耽搁,叮咛一句“少爷小心”便脚底抹油似地跑了。
“没用的家伙。”孔鸿朗嘴里嘟囔,扶着墙哼着曲继续走。
没走几步,忽而脚踝被抓了一把似地,害得他一个踉跄。
他回头一看,清浅的月光勾勒出一条以发覆面、爬在地上的身影,骇得他霎时醒了酒,开始疯狂踢脚。
孰料地上的身影力大无比,任凭孔鸿朗怎么甩也甩不掉,反而因站不稳跌坐在地。
“孔鸿朗,你还我命来。”是一道犹如掺了砂砾的男声。
原来是鬼!
孔鸿朗如有雷击,双唇战战发不出声。那鬼又往前爬,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衣摆。
“还我命来……”
索魂般的声音吓得孔鸿朗语不成句:“我没……我没杀人。”
“不是你,还能有谁?”那鬼继续往前,已经快要压上孔明朗双腿。
“劫财害命,就是你,就是你。”
爬着的鬼感受到被抓的人双腿巨颤抖,随即闻见一股尿骚味,惊得那鬼下意识松了手。
孔鸿朗抓住空隙往后缩,艰难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呔!”十步开外忽然有人高喊一声,“何方邪祟在此作孽?”
孔鸿朗循声望去,但见一人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身披月华,袖口翩飞,大有仙人之姿。
“大师救命!”孔鸿朗如遇天降神兵,忙不迭求救。
大师疾步上前,从袖中变出符纸眼疾手快地贴在厉鬼的脑门,又抬起桃木剑在祂头上轻轻一敲,那鬼喉中“嗬嗬”几声后果然不动了。
孔鸿朗呆了片刻,随即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公子先别急着道谢。”赵灼玉语气沉重,掐指一算,叹道:“这鬼对公子怨念颇深,若念想解不了,他会一直缠着你。贫道能救公子一时,救不了公子一世。若公子愿意,可说于贫道听,贫道愿代为转达。了却执念,超度亡魂,也算善事一桩。”
孔鸿朗总觉得不对劲,但在酒水和害怕的包裹下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妥。
正犹豫,那鬼又扭了几下,似乎是要挣脱封印,幸得赵灼玉又贴了一张符才勉强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