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他看的不可能是谢折衣,原身谢玹可没机会跟这位洛氏少主有接触,这视线倒像是……
谢折衣抬头看了眼他身前的少年,倒像是在看向楼观鹤,隐藏着极深的恨意。
楼观鹤跟这洛氏少主有仇?
这边的青莲宗等人听见洛今在提及他兄长,神色也是一顿,下意识看向谢折衣这边,确切的说,是看向谢折衣身前的楼观鹤。
颍川洛氏的少主原本并不是洛今在,而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洛昔朝。
而洛昔朝确实曾一度在南域世家中风头无两,只是在十年一度的试剑大会上,在万众瞩目的四方台上,于众目睽睽之下,败于青莲宗楼观鹤之手,甚至没能在拂雪剑下挺过一炷香。
在已经宣布比试结束之后,仍不甘心接受自己的失败,竟在楼观鹤转身时暴起想要偷袭,却反被斩于拂雪剑下。
鲜血沿着长剑淅淅沥沥滴在台上,少年一袭白衣,冰蓝的眸平静地看着洛昔朝不敢置信地捂住被一剑割穿的喉咙,下一秒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满座皆惊,颍川洛氏的人连忙围上前查看,可拂雪剑气冰寒,瞬息的功夫,洛昔朝就已经声息全无,回天无力。
面对颍川洛氏众人的质问,楼观鹤冷淡解释道,“情急之下,没能收住。”
至于是不是当真手误,谁也不知道。
可不论如何,确确实实是洛昔朝偷袭在先,楼观鹤若一时没控制住也极有可能。
此事最终以青莲宗赔偿颍川洛氏一条灵矿划上句号。
本来就是洛昔朝偷袭在先,若再强硬一点,青莲宗甚至可以直接撕破脸什么都不管,只是到底死了人,青莲宗出于道义,才意思意思赔了一条灵矿。
在洛昔朝死后,洛今在成了少主,他与洛昔朝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对于害了他兄长的青莲宗,尤其是杀了洛昔朝的楼观鹤恨之入骨。
可惜,无论这些年他派去多少高手去刺杀,暗地使了无数的阴谋诡计想要致楼观鹤于死地,但全都毫无作用。
不知为何,明明楼观鹤的修为仅仅是元婴,甚至数年前还在金丹,可洛今在派出去的高手中,皆是元婴期的佼佼者甚至还有化神期的大能。
但这些人,全都一去不返,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死的尸骨无存。
在那位化神修士死之后,洛氏家主终于察觉了这件事,将洛今在狠狠训诫了一顿,可以派人暗杀,但化神的修士即便是他颍川洛氏也是极珍贵的存在。
这还是洛今在用他少主的身份地位许诺了无数的好处才勉强说动那位化神修士去杀了楼观鹤,没想到,居然连化神修士也一去不返。
楼观鹤真的是元婴期吗?!
洛今在恨意愈来愈深的同时,莫名也多了一种恐惧,在被洛氏家主警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派人去刺杀过楼观鹤,但一边不可避免地恐惧,一边又越发地怨恨扭曲。
如今在这里见了青莲宗众人,可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此刻提及洛昔朝,众人自然下意识望向楼观鹤,谢折衣翻了翻原身记忆,终于大概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
哦,偷袭不成被反杀,这不又毒又蠢又活该吗?
在众人看过来时,楼观鹤还未说话,谢折衣倒从楼观鹤身后探出头,迎着众人的目光,咦了一声:
“诶,你兄长,不就是那个在楼师兄剑下走不过三招的废物吗?打不过人就偷袭使坏,啧啧,真是……死得好呀!”
“你说什么?!你是个什么人,一个小小筑基期的废物,居然也配议论我兄长的事?”
洛今在一向以他兄长为傲,哪能容得别人在他面前诋毁他兄长?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堪堪筑基初期的废物?!
一瞬间阴狠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谢折衣,其间的杀意凛然,几乎赤裸裸地想要将谢折衣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种眼神,谢折衣见多了,内心毫无波澜,表面上却装作害怕的样子,朝楼观鹤身后一缩:
“哎哟,我好害怕啊,洛少主怎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不就是你兄长输不起,想要偷袭结果反而自食其果丢了小命”
“这么丢脸的事,我若是你,我都不好意思提出来,你居然还能把你那兄长挂在嘴边,真是,不愧是堂堂颍川洛氏。”
“你这种人,怎么配提及我兄长?!你们这些人懂什么?!”
谢折衣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可那张嘴却一句比一句刺人,青莲宗其余人虽说也这般想的,但都顾忌面子没有撕开这层皮,谢折衣可不会在意这些什么里子面子。
他虽说讨厌楼观鹤,但颍川洛氏这种作风,让他想起了前世他最厌恶的一些人,他当时几乎要杀的世家血流成河,没想到还是没能杀干净,只怪……只怪他最后时间不多了。
如今,如今自然不好像前世那般直接一剑杀个干净,可却也不能让这些人好过。
谢折衣气人的能力不低,洛今在几乎没见过敢有人当着他面这般诋毁他的兄长,一双眼睛都气的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