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男儿,否则哪里还有覃氏子什么事?
倘若公主顺利返回雒阳,向明昭帝告上一状,那他们岂不是……
赵维真看向都尉徐弼,紧绷的身躯一松。
“其实这件事,徐都尉也是蒙在鼓里。”
众人朝徐弼看去,忽而想起来,当日清河公主可是被徐弼亲自送去裴府的。
赵维真:“明日,徐都尉不如去裴家负荆请罪一趟,公主不过十六岁,看着徐大人年迈的份上,说不准心软,也就小惩大诫,赦你无罪了。”
这是想让他来担责。
徐弼神色镇定,饮了一口茶。
“赵郡丞,您府上两个裴府美婢应该比我更识得裴家的路,还是您去更合适吧。”
赵维真笑意凝固了一下,转过头去:
“在座诸位,有几人没去过裴府,没享用过裴家的舞姬歌伎,您这就是想将大家都拖下水了?现在执金吾带着人,去裴府救下了清河公主,你徐都尉负责整个伊陵郡的城防,怎么一点风声没收到?莫不是……有了什么好前程,却瞒着各位同僚吧?”
听了这话,徐弼的脸色终于有变。
上首,一名须发泛白,约莫六十岁的老者也终于睁开眼。
“徐大人,此事你的确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为何执金吾带了人马进襄城,我们却一无所知?”
徐弼迟疑片刻,道:
“裴府不可能有百余名执金吾。”
屋檐上的骊珠微微笑着,托着腮的手指在面颊轻敲。
赵维真:“这消息是裴府偷逃出来的家丁所言,事实就摆在眼前,除了执金吾,还有谁能从裴府手里救出清河公主?裴家那些人,可不是寻常家丁。”
还有红叶寨。
徐弼心中浮上一个猜测。
当日他将人交给裴家兄弟便离开,但裴照野却并没有走。
要说有人能在裴家手里救下清河公主,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了。
赵维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裴府已在执金吾掌控中,万一真如那家丁所言,还真的有什么机密册子,更是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赵维真看向上首的老者。
“太守大人,不如您给个决断?”
众官员朝伊陵太守崔时雍望去。
他亦扫过这一屋子惶惶不安的官员。
这些人,皆是裴府的座上客,背后不知做过多少龌龊交易。
如今裴家兄弟被公主拿住,他们自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崔时雍的目光落在徐弼身上,冷而森然:
“徐大人,都尉是朝廷任命,按道理你不归我管,但现在,你打算站在哪边?”
徐弼霍然起身:
“崔时雍!那是公主,你疯了吗!覃家都没做成的事你要淌这趟浑水?这群人死到临头想挣个出路,你跟裴家没有半点牵扯,你图什么!”
崔时雍不语。
骊珠听到这番话却愣了一下。
下午她曾问过顾秉安,为何册子里几乎没有提及这位太守的名字。
顾秉安的解释是:
太守虽执掌一郡,但伊陵官员多依附于红叶寨和裴家的关系,博取利益。
所以,这位太守应该是被架空了。
想到这里,骊珠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