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是彻骨的冷。
“你毁了哀家的计划,毁了项家的前程,还要哀家成全你?你让哀家怎么跟你父亲说?你让哀家的脸往哪里搁?!”
项灵宜哭得浑身发颤,却依旧固执地仰头:“珩哥哥前阵子就已经跟父亲递过信了,父亲也同意了,说会回来解决解决这件事……还让我们暂时不要告诉姑母您,由他亲自来说。”
“哥哥知道?”
“哥哥知道!”
太后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桌沿站稳,却还是没撑住,身子一软便向后倒去。
“姑母!”
项灵宜惊呼着扑上前,却被太后挥开。
宫女们慌作一团,有的去传太医,有的去给霍骁传信。
总之,不一会儿太后被气晕的事就在宫里传开了。
至于是因为什么被气晕的,暂时无人知晓。
……
……
明华殿内,霍骁正俯身对着江南防汛图,指尖沿着河道划出弧线,低声跟身边的东方景明解释。
“这里是往年溃堤的重灾区,今年得提前加固,不然汛期一到,下游百姓要遭殃。”
东方景明凑得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袖口,闻到淡淡的墨香混着龙涎香,忍不住点头。
“我看了一些治水之策,里面提过用糯米灰浆夯土,比普通泥浆结实,要不要试试?”
霍骁侧头看他,眼底漾开浅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好,我一会儿就让工部去筹备。”
两人正说着,凌七突然窜进来,一脸吃瓜吃到爽的表情汇报。
“陛下,如您所料,太后在祥宁宫被灵宜郡主怀有身孕一事给气晕过去了。”
东方景明好奇开口:“怀孕?项灵宜怀孕了?”
“是的。”凌七如实讲给东方景明听:“已经一月有余了。”
东方景明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霍骁:“你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嗯,”霍骁点头:“上辈子太后其实也在差不多时间逼我娶后,只不过那时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和谐,不像这辈子一样针锋相对。所以她当时是私下里与我说的,甚至还把项灵宜给叫来了,然后我还没拒绝,项灵宜就先帮我拒绝了。”
凌七无法理解霍骁口中的“上辈子”和“这辈子”。
而且就算理解也没有用。
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最好的自我修养就是,主子与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就是聋子,什么也听不见。
哪怕不小心听见了,也必须在下一秒忘掉。
所以,刚刚陛下跟东方景明说什么来着?
很好,已经忘了。
他果然是个合格的暗卫。
正努力进行自我催眠的凌七,忽然听见一声喊。
“凌七。”
“到!”
凌七抬头,看向霍骁:“陛下,有何吩咐?”
霍骁望着宫门口的方向:“若朕猜的不错,连日启程,大将军应该马上就要赶到皇宫,你乔装一下,然后把太后晕倒没事说与他听,然后让他直接来祥宁宫。”
“是!属下这就去办。”
凌七应下,转身就要走,但紧接着就被叫住了。
“等等。”霍骁喊住他:“项灵宜未婚先孕的事,没有传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