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不要!!我不要去教堂!!!”
在一个临靠大海的小镇中,城镇中央的的教堂之前,一群精壮的水手正连拉带拽地拖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小男孩前行,男孩的身上缠满了粗绳与锁链,几乎成了一个木乃伊,看起来分外可怜,而锁链的另一头,则被那群水手里最强壮的几个牢牢握在手里。
按常理来说,这么多的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像这样的行为一般都会引得有良知的绅士所不齿,并被身具正义感的人所阻止。
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在这群水手连拉带拽足足走过了这条长街的半个小时里,簇拥在他们身边的镇民没有一个上前阻止这种不公平的行为,甚至没有一个人进行口头的喝止,恰恰相反地,这些镇民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愤愤与同情,而是深深的恐惧与戒备,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藏在那个男孩的体内一样。
“放·开·我!!!”就在这时,小男孩忽然大叫一声,那声音中蕴含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狂暴与阴冷,于此同时,他那稚嫩的手臂抓住铁链那么狠狠地一拽。
“咕哈——”
“哎呦——!!”
下一秒,那群五大三粗的水手顿时便人仰马翻,一个个栽倒在地,满身污泥。
没有理会水手们与镇民惊讶中带着恐惧的眼神,小男孩便扭过了身子,带着那满身的枷锁,用旁观者难以想象的敏捷与速度冲向了西方,而从那个方向,依稀可以听见海浪的涛声。
围观者避之不及,如雪遇春阳般地散开,一边跑还一边害怕地打量着那个小男孩的眸子——那是如残阳般的鲜红。
“亚诺!!!亚诺!!!”
就在此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间一位中年美妇提着裙子小跑着赶来,脸上梨花带雨,在她旁边,是一位握着手杖的中年绅士,看面容,竟与那小男孩有几分相像。
那中年妇女不顾围观人群的劝阻,冲了过去,一下跪在了那小男孩的身前,口中不成型地呼唤着什么。
“是多里安夫人……唉……真是飞来横祸。”
“可不是嘛,真可怜,好好的一孩子,竟然会让海里的怨鬼附身……”
“就是就是,多里安爵士一家,不说咱们城里,放在周围几十里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呐,前年闹渔荒的时候,我还被他们家接济了几顿救命粮呢,可怨鬼附身这等倒霉事,竟然会让他们家遇上……唉……”
“……就是,他才**岁啊!唉!老天不长眼呐。”
“哎呦!你们快看!危险!”
随着那家伙的惊呼,众人惊讶地发现,那个小男孩竟然丝毫没有被多里安太太的呼唤唤醒人性,而是瞪着通红的眼珠,抄起锁链,直向他的生母——也就是多里安太太的头上砸去。
“亚诺!?”似乎是被吓住,又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就此痛下杀手,多里安太太瞪大了她美丽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面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人群齐声惊呼,而前排的多里安爵士见此一幕,更是发了疯般的冲了上去,举起手杖想要为自己的妻子挡下那致命的一击,然而,受人群所滞,他的步伐看上去似乎终究是会晚上那么一步。
“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一个声音却如天外来客一般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那个声音天然透着一种亲和力,就仿佛是上帝的指引,天使的宣告,让人不自觉地忘记自身的处境,全身心地进入到了一种空我的聆听状态之中,这其中,也包括了那名疑似被“恶鬼缠身”的小男孩,在那一瞬间,连他眼中的血色残阳似乎也消弭了几分,手臂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叮铃铛……”厚实的铁链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而沉闷的声响,这才把众人的灵魂从那天使之音中拉了回来。
“吱哑……”教堂前那厚实的木门打开了,一个身披黑袍的神秘人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ta的脸上戴着一个锈红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样貌,全身没有一寸皮肤露出,只有额前的几缕金发绕过了面具的阻隔,飘扬在外,ta戴着厚重白手套的手中则捏着一个造型有些奇特的十字架,稍有些学问的人认得出来,那形状是洛林十字。
“发生什么事了?”
神秘人又问了一遍,面具下的声音清冷而神圣,飘扬在这狭窄的广场中,在场的众人甚至不能通过声音判别这个神秘人是男是女。
“啊!是黎塞留主教!!”
“谁?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