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我不一定死,但无惨一定会死。
我探出手摸向刚刚砸在我身上碎裂的木门,捡起一根木头,使出全力砸向它腹部。
蜘蛛腹部严重凹陷下去。
牢牢抓紧木头,我紧张地咽了咽。
即便知晓与阳光有关的东西才能杀死我,我还是有点怵得慌。
被我一激,蜘蛛果断放弃自投罗网的食物朝我过来,速度之快,眨眼间它獠牙重重咬在我手臂上。
我能清晰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
它吃相极其不好,锋利的腿还切掉了我一半的脖子。
断裂的手臂被它整个吞下,而我痛得蜷缩在地,黏在蜘蛛网上的无惨还在不停纱织纱织地叫喊。
十分吵闹。
除却疼痛害怕,脑海里只有要除掉这只妖怪的念头。
还没等我感受到与它的联系,蜘蛛身上先一步冒出一朵朵梅花,殷红,含苞待放。
刹那盛开。
妖怪瞬间变成一张薄薄的皮,它的血肉、骨头和内脏好似全化为了梅花的食物。
通过模糊的视线看见这一切,我吓得眼泪瞬间停下,连吱哇乱叫的无惨都安静了。
太阳还未出来。
我手臂逐渐长出来,扶正脑袋让它长好,才拿起木棍帮无惨扫下蛛丝。
边扫边吐槽:“……你过来不是送给妖怪吃就是送给我吃,而且我速度没它快,又不一定抢得到你这块肉。”
无惨从蛛网上下来,用力抱着我呜呜哭泣,一脸的不知所措却又帮不上任何忙地看我:“纱织纱织纱织……你脖子都断掉了,为什么这么弱,为什么总会有丑陋到令人反胃的东西来欺负你。”
他的话越说越恶毒。
其实城市外遇到妖怪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我们前些天都没遇到过。
我缓过神,任由他捏捏我的脸,查看着我的断臂,和切断又恢复的脖子。
最后还打算去翻找蜘蛛皮,要找我被吃掉的手臂……
我:“…………”
画面实在过于诡异。
我赶紧拉着他躲进一处阴影下,等着他冷静下来。
等着等着,我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都无法睁开,模糊间听见无惨呢喃:“纱织,刚刚那个是你的能力……我变成你这样,是不是就能够保护你……?”
他说的格外迟钝,似是确定着保护的含义。
我胡乱回应一声,正要陷入沉沉睡梦中,冰凉的触感落在我脸上。
勉强睁开眼,发现无惨离我很近,额头抵着我,鼻尖触碰我的呼吸交融,整张脸像是要贴到我脸上。
毫无暧昧,甚至我被吓得都清醒了一些。
“……做什么啊?”
好久他都没有说话,直到我再次昏昏欲睡,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黑发少年似猫上挑的黑眸凝视着我。
“纱织,这次你要睡多久呢?”
我已经处于半梦半醒间,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我就只睡一会…”
“不要睡太久。”
他似乎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又哭了吗?
我没看清,也忘记了怎么回应的无惨,可能是答应了,因为他终于安静下来,让我能够安心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