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里面的人会好好额外“关照”他们的。
而当初诽谤温隐鹤的未成年,虽然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那些胡言乱语的营销号更是无一人幸存。
总之,曾经但凡欺负过温隐鹤的,一个个都别想跑。
温隐鹤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紧咬住牙关,四肢却变得木僵,肌肉紧绷得近乎抽搐。
陆淮烬焦急地抱紧了他,将自己的手指插进温隐鹤僵直的五指里,用力掰开,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嵌进温隐鹤的骨头里,以此将温隐鹤摇摇欲坠的脊椎支撑起来。
他觉得温隐鹤一定是太开心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毕竟谁能在看到自己的仇人锒铛入狱的时候不开心呢?
陆淮烬原本以为是这样的。
深夜,万物陷入沉睡,空气也凝滞。
温隐鹤无声无息地下了床,站立在了陆淮烬的床边。
陆淮烬安稳地闭着眼,呼吸悠长而均匀,全然不知自己身侧的一步之遥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温隐鹤就这样长久地站着,垂着头,额前刘海严严实实地覆盖了眉眼,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蒙上一层浓稠的黑影,身体分毫不动,几乎快要和黑暗融为一体,连一丝声响也无。
直到月光悄然攀上温隐鹤的面颊,终于照亮了他满脸无声流淌的眼泪,黑漆漆的眸子却比窗外的夜还要浓、还要冷,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萦绕着一种阴暗潮湿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连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都毫无所觉。
陆淮烬问他,他开心吗?
他回答不出来。
他应该开心吗?
或许吧。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那样真心以待的人们要如此伤害他,为什么他那般珍惜的人们要一个个地抛弃他。
是他还不够好吗?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好像从小到大,只要是待在他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人好过。
五岁那年,他的父母为了给他买生日蛋糕,出了事故,当场身亡,从此他便辗转于亲戚家中。
所有人都说是他克死了他的爸妈,他此后光是闻到蛋糕的味道就会呕吐。
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忌日。
曾经有段时间他特别羡慕狗狗,因为狗狗可以靠撒娇卖萌,就让人们争先恐后地渴望与它们成为家人,但是人却不行。
人类不像动物那么讨喜,可以获得他人无条件的宠爱。
七岁那年,他幻想自己是一只小狗,然后学着狗狗的模样去讨好别人。
但是所有看到他的人都骂他是脏乞丐,然后把他赶走了。
“天呐,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子,该不是脑子有病吧?”
“看起来好像是那谁家的拖油瓶……”
“他就是那个小克星啊?啧啧啧,赶快赶走赶快赶走,一大早上的,真他妈晦气!”
小卖部的老板抄着扫把出来了,对着小小的温隐鹤就是一通乱打。
小隐鹤害怕极了,抱着脑袋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试图逃走。
小卖部老板蒲扇般的大手却一把攥住了小隐鹤细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
随后,小隐鹤一路被小卖部老板生硬地拖回了舅舅家。
在街坊邻居们好奇的目光下,小卖部老板气势汹汹地砸开了温隐鹤舅舅家的大门。
“喂!你们家的小克星都跑到我们家门口要饭来了!你们平时没给他饭吃吗?”
四周立刻传来了一片哄笑声。
舅舅的脸瞬息涨成了狰狞的紫红色,下颌猛地绷紧,太阳穴下的青筋清晰地鼓起来,一下一下突突地跳动。
他死死瞪着温隐鹤的眼球因愤怒而凸起,显得他整个人几乎像要吃人的怪物一样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