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是兄妹。”
师兄妹。
“原来也是位沈道长。”张大娘回头冲沈晚棠乐呵着打趣道:“那我便称你为小沈道长?”
沈晚棠没回应,思绪早已飘到了不知何年……
大概时值春四月。
梨花桥的河堤周围尽是晚季棠花肆意纷飞,花影摇曳生姿,最终淹没于水,随河风而流。
也是满地凋零的棠花,他为她起名沈晚棠。
那时候一定是四月底,海棠花瓣凋谢的速度太快了。
就像她短短的一生,如棠花,随流水而逝。
思及此。
她停下了脚步,紧锁眉心,几分无形的狠戾气笼罩在她的眉眼中。
死前浓烈的不甘与汹涌的杀念排江倒海般朝她袭来,似要将她淹没在仇恨的深渊中。
她看向不远处师兄清冷孤傲的背影,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恰时,他似有所觉侧身回眸。
“师妹。”
沈晚棠面染轻笑,轻快的几步跟上去。
她一副纯真打趣的模样,调侃道:“在师兄心中,晚棠是不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亲人?
这个词于他来说太陌生了,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这个词的意义了……
他沉吟细想,温和的眸子垂下看她。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或是如此。”
“可在晚棠心中,师兄不是。”
她玩笑般说道,像是随口一句童心之言。
可她已经及笈,早已不是一个孩子。
及笈之时,师兄还曾送了她一件法器,便是她脖颈上日夜所戴的长命锁,可她不曾问过它的作用。
沈卿言却不为所动,只觉得她又在同他玩笑。
他只道,师妹这般纯良无邪的心性,又总是贪玩,凡世人心复杂,她到底何时才能结丹回宗?
入夜。
张氏夫妇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呼他们二人吃。
沈卿言早已辟谷没了口腹之欲,一心只知道扑在修行上,眼下正在房中打坐吸纳凡间稀薄的灵气。
沈晚棠对食物一向是不挑的,只要有的吃,她就觉得好。
张大娘见她爱吃便一个劲给她夹肉。
“沈道长怎么不出来一起吃点,万一那些畜牲又来了,他饿得没力气怎么办?”
“这肉是不是放坏了?”沈晚棠夹着肉嗅了嗅,掩鼻道:“真难闻。”
张叔面上闪过狐疑,把那盘肉菜端起来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他嘀咕着把菜端远些,回头对沈晚棠呵呵笑:“可能是我们年纪大了看不清,没洗干净,继续吃继续吃。”
“啊,你们刚才是不是问我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