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遇责任心强,办事很靠谱,他要是说没有灵力残留,那一定是掘地三尺之后的结论,不会有错。也就是说,他的言下之意是没鬼来过,灵侦技术可能暂时行不通。
这就有点扯淡了,如果凶案不是人干的,不是鬼干的,结论就只有张老师是自杀了。
那他妈的可能吗?
严崇山问:“指纹是谁查的?”
计遇说:“案子转交给我们之前公安来过,搜了一番,罗梨怕有遗漏,刚才又查了一次。”
严崇山点点头:“罗梨呢?”
计遇:“懒驴上磨屎尿多,上卫生间去了。”
严崇山难得良心发现,替罗梨打抱不平:“你说话真难听!”
随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微微发僵的筋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你在这儿等她,还是跟我去问那个汪主任话?”
计遇疑惑道:“问他干嘛?”
严崇山:“他可是第一个怀疑凶手是鬼的人,虽然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这不是人为手段吧,但是他的害怕程度未免太深了,你不觉得他有可能知道什么内幕吗?”
计遇斟酌一番,认为一惊一乍的汪主任比开始发臭的尸体要好,向严崇山表了个忠心:“我跟你。”
说完没两秒,不知他又想起了什么,出尔反尔地改口:“……算了,我等罗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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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叫张景程,是个物理老师,人挺好的,经常给物理成绩好的学生开小灶补课,还指导他们去参加比赛呢。”
“风评?风评一直很好啊,他很与人为善的,好多女同志觉得他风趣幽默,都挺喜欢他的。”
“哎呀,那怎么可能,他马上要结婚的人了,怎么会和女同志眉来眼去?”
这汪主任像张老师的脑残粉,张口就只有好话,连油滑的严崇山都有点听不出,到底是张老师为人真的如此无瑕,还是汪主任对他的滤镜太厚。
说到要结婚,汪主任又有点惆怅,他唉声叹气道:“真可怜啊,快结婚的时候发生这种事……他未婚妻得多难受啊?”
“是该难受,”严崇山跟着附和了一句,毫无前摇地问:“对了,你们学校跳楼的那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汪主任吓了一跳,都有点结巴了:“问、问她干什么?这案子和她有什么关系?糟了,是不是她有怨念,对学校老师下手……”
严崇山:“您打住,哎,其实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纯是我爱听八卦。”
汪主任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但毕竟严崇山在他认知里是个警察,就算是有爱听八卦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癖好,他也迁就了。
于是他又叹了一口气:“那小姑娘叫李芸芸,成绩可好了,是个优等生,上名校的料,说起来张老师还辅导过她呢。”
严崇山轻轻一顿,跟着惋惜道:“那实在太可惜了,怎么会在高考前自杀呢,是不是学业压力太重了?”
汪主任附和:“肯定是啊!没别的原因了,她跳的时候也没留遗书什么的,同寝的小姑娘都说她有抑郁症,我看是板上钉钉的自杀。”
严崇山一副刚想起来什么的表情:“既然是自杀,您怎么会觉得她有怨气呢?”
汪主任脸色一变:“严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说她是被谋杀的吗?办案可得讲证据啊,她这案子三个月前就定性了。”
严崇山微微一笑:“我也没说不是。”
“行,打扰您了,那尸体我们今天就弄走,楼下警戒线也能撤了,不过活动室还是不能进,麻烦您帮我们通知到位。”
鉴于交谈的结尾并不算太愉快,汪主任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目送着严崇山离去,表情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