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警官问:“之前有,现在没了?”
郭敦下意识地看了乔老师一眼,乔老师接过话头:“没了,学校觉得课余活动太影响学生读书,就给取消了。以前活动室的钥匙是学生自己保管的,社团取消以后学校就把活动室回收了,钥匙应该也拿回来了。”
郭敦垂头丧气,低声说:“活动室被收走以后,老师就没再管过,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手里有钥匙……”
那地方自然就成了郭敦一个人能进入的秘密基地。
严警官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接着说。”
郭敦深吸一口气:“我……我手上的钥匙,是偷偷拿社长的那把复刻的,不是很想给他俩,所以没立刻答应……”
“为什么?”
郭敦的眼神挪到了张兴凯和李祺身上,立刻又收了回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闻允发现三个学生虽然坐在一起,但其实亲疏分明,郭敦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张兴凯和李祺则挨得更近一些。如果没猜错,在这个宿舍里有两个“派系”,而郭敦属于弱势的那一方。
果然,郭敦哽了哽,没给出具体的理由,只是嗫嚅着说:“我就是不想给,但是他们俩非要我拿出来……”
张兴凯有点急眼了,他不打自招地打断郭敦:“我又没打你没逼你,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俩欺负你呢?”
郭敦低声道:“我没这么说……是我主动的。我主动问凯哥,能不能我拿着钥匙带他俩去,他们也同意了。”
张兴凯仿佛沉冤得雪,他松了一口气,微微涨红的脸色也逐渐恢复,而李祺只是低着头,不停搓着自己的指尖,一句话也不说。
严警官:“继续。”
郭敦舔了舔嘴唇,神色变得有些害怕:“我们就拿着手电筒去办公楼找活动室。活动室的门是锁着的,我上次亲手锁上的,把门打开以后,我看见、看见……”
他哆哆嗦嗦起来,表情惊恐,一句话也说不下去。
昨天夜里的事情他简直历历在目。
办公楼里没有光亮,通往活动室的走廊看起来诡异、幽深,仿佛一条长蛇冰冷的腹腔,走廊里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双双注视着他们仨的眼睛。
他打着手电筒,硬着头皮,顶着这种奇异的被注视的感觉,从蛇头走到蛇尾,站在了活动室前。
张兴凯和李祺兴致盎然,催促他赶紧开门,他别无他法,将锁着的门打开,用手电筒往里一照,照出了一具奇形怪状的、惨白的尸体。
张兴凯咽了口唾沫,接过郭敦身上的重任:“……我们看见地上有一具尸体,看起来特别扁,好像身体里没骨头。其实我最开始没觉得那是尸体,还以为是个人形的水球,但、但是他的五官很真实,一看就是人的五官,脸上的表情特别恐怖……”
闻允听着便皱起眉头,结合汪主任说的“融化”,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能倒推出现场多有冲击力。
这个严警官应该是看过现场才来的,语气却稀松平常,一张口就冲淡了室内积蓄的恐怖氛围:“什么样的表情?惊恐?”
张兴凯用力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特别惊恐,眼睛和嘴都张得大大的。那个‘尖叫’那幅画你知道吧?看起来就跟那幅画差不多!”
严警官:“‘尖叫’?……哦,你说的是‘呐喊’吧?”
肌肉比脑子发达的张兴凯茫然了一瞬,反应过来:“是是,反正就像那幅画。我们真是被吓惨了,立刻就回宿舍了。但我们是半夜偷偷溜出宿舍的,不敢跟人说,怕被抓了,所以今早上才告诉了宿管阿姨……”
严警官“唔”了一声,追问道:“昨晚除了那具尸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异常么?”